两个跟班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和残忍。
赵虎没有用蛮力,他甚至没有用灵力。他只是捏着发簪,装作在仔细观察簪头的云纹,手腕却状似无意地微微一抖。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他只是将发簪放回了原处,位置、角度,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然后,他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仿佛真的只是来“拜访”一下,恰好没碰到人而已。
“虎哥,这就完了?”一个跟班没看明白,忍不住问。
“等着看好戏吧。”赵虎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吴勉那样的技术疯子,最恨别人毁了他的作品。苏纤-纤不是能耐吗?不是会修复吗?我倒要看看,她这次怎么跟吴勉解释。”
三人走后没多久,吴勉的身影便从另一头出现。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里还拿着半块灵饼,显然心情不错。下午苏纤纤帮他解决了盾牌的抛光难题,让他省下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提前交了货,还得了管事一句夸奖。这让他对那个看起来有些笨拙、却心思灵巧的小师妹,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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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在想,等苏纤纤那个“祈愿法术”成功了,一定要找她好好请教一下,那把“青锋剑”的设计图,实在是太精妙了。
他走进自己的工坊,将剩下的半块灵饼放在桌角,目光习惯性地落向工作台中央的飞云簪。
下一刻,他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凝固。
那支飞云簪,静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和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但吴勉的眼睛,毒辣无比。他一眼就看到,簪身中段,那个原本只是轻微弯折的地方,此刻多了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蛛网般的细密裂痕。
这道裂痕,从弯折的最顶点蔓延开来,像一道丑陋的疤,彻底宣告了这件法器的死刑。
弯折,可以校正。
但这种内部结构的碎裂,对于一件追求精巧灵动的一阶法器而言,是致命的。它已经废了。
一股凉气从吴勉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扑到工作台前,颤抖着手,想要拿起那支发簪,却又不敢碰,生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它彻底散架。
“谁……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打磨过。工坊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质问,无人回答。
是谁?
整个下午,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个人进过这个工坊,碰过他的工具,甚至还展露了那手神乎其技的打磨功夫。
苏纤纤。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毫无征兆地钻进了他的脑海,并且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是她?她回来过?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她那手打磨功夫,只是某种障眼法,实际上却对法器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她怕自己发现,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支飞云簪也给毁了,好混淆视听?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别有目的?她所谓的“祈愿法术”,那个需要“助力”的灵剑,全都是骗局?
吴勉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是个孤僻的人,不善与人交际,这让他习惯于用最直接、也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人。苏纤纤的出现,本是他封闭世界里的一道微光,可这道光此刻却变成了一把刺向他心窝的利刃。
他想起了苏纤纤离开时,那双清澈的眼睛,那真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