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柴房惊变
越往崖顶爬,光越亮。
崖底那股子阴冷霉味,也慢慢淡了。
可楚霄的心,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急得发慌。
血脉里那阵心悸,没弱反强——跟敲钟似的,在脑子里“哐哐”响。
娘……您可得撑住啊!
他爬得更快了,把雷老教的雷步用到最溜,崖壁上都拖出了残影。
终于,五指抠进崖顶的土,猛一使劲翻上去。
久违的、凉丝丝的空气灌进肺里,眼前一下子亮了。
还是楚家后山,就是比跳崖时偏多了。
远处,外院的房子在暮色里模模糊糊的,能看见个轮廓。
回来了!
楚霄没敢停,辨了辨方向,朝着西院那间最破的柴房,撒腿就跑!
他还维持着“隐息”,把气息压得跟快断气的猫似的,身子在树影、房影里窜,避开偶尔路过的杂役和弟子。
这会儿是黄昏,天慢慢黑了,正好给他打掩护。
没一会儿,那间孤零零杵在西院角落、快塌了的柴房,就出现在眼前。
柴房门虚掩着,里头没灯,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楚霄的心,一下子坠到裤裆里。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手都抖成筛子,推开那扇吱呀响的破门。
一股浓得呛人的药味,混着淡淡的霉味,扑进鼻子。
昏光里能看见,柴房里空得啥都没有,就一张破木板床,床上铺着干草。
娘林婉清,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脸白得跟纸似的,气弱得快没了。
一个穿淡青裙子的姑娘,坐在床边矮凳上,背对着门,正用湿布蘸温水,轻轻擦娘的额头。
姑娘肩膀微微抽着,像是在偷偷哭。
看到娘这样,楚霄的心像被一只手攥紧了,疼得喘不上气。
他一步一步挪到床边,腿一软,差点跪下。
“娘……”
声音哽咽着,他轻轻握住娘枯瘦冰凉的手。
那青衣姑娘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猛转过头。
看清姑娘的脸,楚霄也愣了。
“楚月……姐?”
眼前的姑娘,是主家大长老的孙女,他堂姐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