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顺便端了一盒碎粉笔,跪在柜子上直身勾勾画画先框了个题;扬起的粉尘落上他裤腿,在日光中衬得他那面庞越发干净漂亮。
“边上稍稍,”他把晏弦终往旁边拨了些,“没事扫地去。”
“我擦柜子。”晏弦终笑了,“我等你画呢。”
“……”楚云天懒得评价他为什么不去拖地,可能是他们不分女孩子擦玻璃男孩子搬桌子,“你看一体机,把内容报给我。”
晏弦终就换了个姿势侧身坐上来,一条腿垂着一条腿曲着一边玩抹布一边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给楚云天读新闻,读的齐传铮都忍不住回头:“你要艺考去学播音吗?”
“没钱学艺术。”晏弦终回了他一句,继续读,“莫欺我中华无肝胆,母亲膝下百万兵……我去翻页。”
“看见了吗这就是申论的力量狗来了读起来都一身正气。”宋子吟拎着拖把进来,“齐传铮你也去柜子上,我拖地。”
“你应该和晏弦终说别踩着你。”齐传铮光速跳开,“你有没有看过一副世界名画,《我妈在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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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抱腿,”晏弦终换了一边绕回来,“柜子是我擦。”
“你哥在拖地。”楚云天笑了一下,挪了个地方起图,“你无聊洗抹布去。”
“等会。”齐传铮看他画画,“你这画风挺张扬啊。你也看过江清意的画?”
“那是灵香吧。”楚云天低头换色,“江清意的用色很柔和的。”
“噢对对,”齐传铮点头,“我给你看过我没画完的壁纸。”
“我可约不起灵香,”楚云天笑了一下,“他挺贵的。”
“我跟你打视频的时候你家厨房一个冰箱阳台一个冷藏柜,”齐传铮偏头,“你舍得花钱搬个三万的冷藏柜放东西你舍不得买一幅画?”
“他那不是买的,”晏弦终往后仰了一下,“那么贵的他不卖了换钱,你猜那个什么来历。”
“军部发的?”齐传铮以为是祝长官带回家的什么新兴科技,“还是他用来存药?”
“暑假的时候这个比拉我跑全马,非撺掇我去都去了要不要顺路报名搬个冰箱,”楚云天淡声,“我骂他有病。”
晏弦终乐的扶着柜子笑:“就楚云天当真陪我胡闹,看我订票叹口气说他也去吧。”
“然后你们……”齐传铮已经猜到了,“不是,这你们也去啊?”
“比起实践跑那个实在是简单的不行。”晏弦终居然还点头,“然后节目组把sa送上ban位,禁止sa参赛。”
“我理解为什么就楚云天和你玩了。”齐传铮敬佩不已的夸他,“想一出是一出。”
“我也就拉得动他跑全马,”晏弦终说的特真诚,“你要不要陪我?很爽的。”
“跑不动。”齐传铮笑着摇头,“你这体力,种马啊。”
“只有我是因为其他人不差那几千奖金。”楚云天换了个地方画,“要么出于乐趣跑跑玩玩,奖金还没住宿车旅贵;要么真想拿钱的都不参加这种小的,早去大的赛场了。你听他讲的好玩,他只是宁可找个理由大夏天晒太阳都不想在学校自习,只要不学习你和他说你要摘星星都行。”
“凡是不学习的事我顺手就做了,”晏弦终承认的坦荡,“但楚云天你就说,不好玩吗?我看凌晨三点在山上吹风的时候我问你五遍没带外套要不要回去你说再吹一会,我当时冲锋衣都裹上了你穿个短袖小脸苍白,我都怕我给你带出来了再把你冻死。”
“当时不想带。”楚云天扔下一个粉笔头换色,“回住的地方了我看你抱着我取暖不挺开心的。到底谁冷。”
他轻而易举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眼神看的齐传铮心跳漏拍,明明那一眼看的是晏弦终还颇有几分嫌弃;幸而晏弦终在看一体机没和楚云天对视,否则这目光真的足以把人拽进深不见底的过目不忘,尔后活活淹死在过犹不及。
齐传铮没说话,但楚云天那目光已经挪了过来。
一刹对视,齐传铮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你又看什么,”楚云天依然是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表情,继续垂眼翻拣粉笔,“宋子吟地拖完了。你挪东西去。”
“没拖完,”宋子吟不让齐传铮下来,“你一会把你书分分,用不着的撇柜子里。”
“我一会去倒垃圾,”齐传铮主动找活干,“今天晚自习手下留情求别扣我分。”
沈老师试行的制度,晚自习分组,不良行为减分。齐传铮想到掌管加减的就是自己亲爱的同桌,觉得自己一晚上怕是能被扣八千分不止。
“你今晚能老实超过十分钟我叫你爹,”晏弦终全然不信齐传铮会好好学习,“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俩都让一下,我要画那边了,”楚云天略微回头,“我等着看你负一万分的奇迹。”
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在几个人玩玩闹闹中,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