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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协奏(第2页)

常常是黛玉提出一个纲要,宝玉便围绕着这个纲要,讲述一个或多个他构思或引用的案例,细致剖析其中的关键点、易错处和可借鉴的方法。

黛玉则凝神静听,时而提问,时而辩论,手中的笔却不停,将宝玉那些充满灵光乍现却可能散乱的见解,一一捕捉,锤炼,融入她那日益严谨的体系之中。

“此处当加入对证人证言的甄别,”黛玉指着刚写就的一段关于“重视人证”的文字道,“并非所有目击者所言皆为实情,或有记忆偏差,或受人胁迫,或怀有私心。”

宝玉立刻接口:“正是!譬如《棠阴比事》中那桩‘兄弟争产’案,邻人作证见弟深夜入兄宅,看似铁证,实则那邻人早与兄有隙,证词乃诬陷。

这就需得查证证人与当事双方的关联,观察其作证时的神态语气,甚至要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此可称为‘证言可信度评估’。”

“好!”黛玉颔首,提笔便在一旁添注,“当察证人之品行、与案之利害、证词之细节是否前后一致,并与其他物证、旁证相佐验。”

紫鹃在一旁伺候茶水,看着这两位主子伏案疾书,或低声讨论,或激烈争辩,眉眼间皆是专注与投入,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她心中暗暗纳罕,二爷与姑娘相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亲近,更显默契,那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共鸣与相互激发。

然而,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却又与她素日里理解的那种男女风月之情截然不同。

他们之间流淌的,更像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的激赏与契合,是为了共同完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而全情投入的纯粹。

她看着宝玉因一个精彩推论而神采飞扬,看着黛玉因解决一个难题而展露笑颜,只觉得这画面极美,却生不出半分旖旎的遐想。

如此日夜相继,不过旬月功夫,《古今应对策·察狱篇》的手稿已初具规模。

其中不仅系统梳理了“五听”(辞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等传统察狱方法,更创造性地融入了宝玉提出的“案情重演推演法”、“作案动机分析法”、“证据链闭合原则”、“防止刑讯逼供警示”以及“证言可信度评估”等新颖而实用的内容。

虽是古文笔法,但条理清晰,案例丰富,逻辑严密,将枯燥艰深的刑名之学,化为了既有理论高度又极具操作性的指南。

黛玉与宝玉商议后,将这份尚是草稿的《察狱篇》核心思路与部分精选案例,加以润色,隐去姓名,以“潇湘妃子”与“怡红公子”联合撰文的名义,投给了新一期的《海棠新刊》。

程先生作为家学师长,自然先睹为快。

他捧着那厚厚一叠融合了案例、法理、与文采的手稿,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欣喜。

读到精彩处,竟忍不住以指叩案,击节赞叹!

“妙!妙啊!”程先生花白的胡子都激动得翘了起来,“这‘案情重演’与‘动机推演’,实乃察狱之精髓!将抽象法理与具体情由结合得天衣无缝!

还有这‘防止屈打成招’之论,引经据典,切中时弊,直指以往刑狱弊端之核心!若天下刑名官吏能得此篇而习之,不知可少多少冤屈!二位真乃奇才!”

得到程先生如此高的评价,二人十分欣喜。

新一期《海棠新刊》一经刊发,因其内容独特,文笔与见解皆不凡,迅速在京城一部分关注实务的文人、乃至一些低阶官员中流传开来。

这期关于“察狱”的专题,更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这日,刑部一位年近花甲、头发花白的老郎中贺均,在休沐日于相熟的书铺中偶然购得这本《海棠新刊》。

他本是抱着消遣之意翻阅,及至看到“潇湘妃子”与“怡红公子”合着的《察狱新探》一文时,初时还不甚在意,以为又是哪家才子佳人的游戏笔墨。

然而,越往下读,他的神色越是凝重,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文中那些关于案情重演的细致推演,对作案动机鞭辟入里的分析,以及对刑讯逼供沉痛而理性的批判,尤其是提出的“证据链”与“证言评估”的概念,都深深触动了他。

他在刑部浸淫数十年,见过太多因粗糙断案、迷信口供而造成的悲剧,此文所言,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许多观点甚至比他这老刑名想的还要透彻、系统!

“奇文!真乃奇文!”

贺均忍不住喃喃自语,手指激动地敲着桌面,“这‘潇湘妃子’与‘怡红公子’是何许人也?

竟有如此见识!观其文风,似是年轻辈,莫非是哪位致仕老刑名之后?或是在野之高士?”

他心中起了极大的好奇与惜才之念,当即吩咐随从:“去,查查这《海棠新刊》的来历,看看能否寻到这两位撰文之人的踪迹。若能得见,老夫定要当面请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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