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她看到她挽住林洁妮的手臂,小狗一样软乎乎地蹭着林洁妮求情。
而林洁妮面对比上个轮回更加温顺的她,怒气不加掩饰,抽身而去用的力度太大,手掌在惯性的作用下扇过她的脸,把她扇肿了。
新的轮回比旧的更加糟糕。
涌动的暗潮变成明面上的火药味了。
一时半会,尤丽丝头疼欲裂,接受不了过去与现在互相冲突的“现实”
,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神智混乱地蜷成一团。
家庭带来的巨大阻力让她和林洁妮产生了分歧。
在共患难时期,她们就为了此事争执不休;到了同享福的阶段,认知不同所导致的无形沟壑更是宛如天堑。
林洁妮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尤家尝尝早年打压她的后果。
尤丽丝却不想对亲人赶尽杀绝,不断规劝林洁妮多想想她们的好,少想想那些坏处。
这注定是不能达成共识的事情。
不存在中间态,而是只有你全面让步、或者我无条件退败的两种结果。
换作别的事,尤丽丝很乐意对爱人举手投降,以维持和谐的氛围。
可是,她哪能把二姨妈她们当作讨爱人欢心的祭品呢……
都说生活如茶,初尝微苦,细品回甘。
尤丽丝却好像把日子过成了一杯咖啡,除了苦味还是苦味。
她无计可施了。
*
打雷了,轰隆隆响。
冰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透过二楼主卧的窗户能够听得十分清晰。
尤丽丝捂住耳朵,想到以往都可以躲在爱人的怀里,等暴风雪过去,今晚却只能自己承担所有的冰冷与恐惧了。
她想到七年前的林洁妮,直勾勾地盯着她,放下狠话:“你不跟我结婚,我就拉着你从船上跳进海里。”
她又想到今天的林洁妮,于半小时之前在她眼前狠狠摔上了客卧的门。
凌晨两点,林洁妮才酒气冲天地回家,比上一次的轮回还要晚。
家里也没有那些作为替身的女仆了,是不是证明林洁妮终于和她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连长相酷似她的女仆都不想再见到了呢?
分房睡的情况没有变,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了。
记忆有些滞涩,很多地方都不完整,短时间内也拼不成一整张的拼图。
但是无伤大雅,该了解的现状都了解得七七八八,可以作出判断了。
“我真的很后悔……”
尤丽丝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裹着厚厚的被子呢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别两宽,对双方都好。
强求在一起,反倒造成两个人一同饱受折磨。
她摇头叹息,直起身,去把簌簌震颤的窗玻璃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