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摇头之下,华服公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弟啊,崔氏的家事我不好过问,不过此物难得至极,要使的银子更是极多,你比我本事大,你应该能查到。”
说着,他便想要离开,可临了,又是在这般时候,听见了一声:
“唉”
华服公子心头散漫和无奈,瞬间全部散去,继而满心警惕的扫向四周,同时指尖亦是掐算不停。
可却还是如之前一般,毫无所得!
“表兄?你这是?”
察觉异样的崔实录自然相问,良久之后,华服公子摇摇头的掏了掏自己耳朵道:
“没事,可能是我终于把自己气疯了吧?”
“啊?!”
崔实录满脸不解。
恰在此刻,华服公子和崔实录都是听见京兆之外,响起一声:
“高氏高澄,要问天子!”
听见这话的瞬间,崔实录便惊呼道:
“高澄?他不是早就被处斩了吗?”
昔年剿灭高氏一族之时,高澄该不该斩,其实有过一场很大的争论。
但最终,由他们五姓七望推动着敲定了——斩首!
高氏余孽,断不能留!
甚至监斩的人,都是他们清河崔氏所出。
只是此人乃是有名的贤良君子,所以,对他的处斩是秘密进行,不为人知。
以至于连他能时时听见那位监斩的族叔说“此人该活的”
——
京都皇宫深处,未归太庙的老皇叔正倚在榻上,由太医院的安陆太医诊脉。
安陆,是如今太医院里唯一能让药师愿全然信任的人——
其余太医,要么出身世家、各有依附;要么畏事避祸,遇着任何事情便装老眼昏花、百般推脱;更有甚者,早已在多年的暗流涌动中无疾而终了。
待安陆收了脉枕,从老皇叔的寝殿退出来,刚走到药师愿面前,药师愿便急声问道:
“皇叔他究竟如何了?”
安陆垂眼道:“陛下,宁王他。他。”话到嘴边,终究还是顿住了。
“说!”药师愿眉峰一挑,斥骂一声,“你跟着朕这么多年,还怕朕会因你说实话治罪不成?”
自从前夜老皇叔急匆匆寻来,劝他改元“嘉佑”,还说是什么太祖托梦,他虽最终松了口应下,心底却半分都不信。
只是如今这天下,他又有什么别的法子来保住药师家的国祚呢?
各州府的不臣早已不是秘密,满朝文武乃至地方藩王,更是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说他们要反了。
连京都都未必能完全掌控的他,拿什么去抗衡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