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情况,顾清根本不敢停下脚步深入交流。
他只能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不断地重复着“谢谢,谢谢”,都不敢去看这人的长相。
他深知,这类情绪极其充沛、容易自我感动的粉丝,往往情绪管理能力较差,有很大概率会发展成为难以控制的狂热粉丝。
若是在校外商业活动场合,他或许还会耐心安抚,展现偶像的亲和力以巩固粉丝忠诚度。
但在校园里……情况完全不同。
他每周至少有五天要固定出现在这里,课程表、宿舍楼基本都是公开信息。
他不敢赌,
狂热粉丝和私生饭可就只有一念之差。
一旦被这类粉丝盯上,后续可能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安全隐患。
终于,
在经历了重重“围堵”后,顾清看到了宿舍楼的轮廓。
“你们是干什么的?!都聚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宿舍楼的宿管老师显然提前得到了校方的指示,一眼就认出了被“追捕”的顾清,立刻如同门神般站了出来,
张开手臂,严厉地挡住了后方追来的大批学生,“这里是宿舍,都散了!赶紧散了!”
顾清心底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趁着宿管老师阻拦的间隙,头也不回地快步冲上楼梯,找到自己的房间,
“砰”地一声关上门并迅速反锁。
他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整个人如同虚脱般,上半身直接向后倒在了刚刚铺好的床铺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很想不顾形象地骂几句脏话来宣泄一下积压的郁闷和烦躁,
但长期的职业习惯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被害妄想症”,让他硬生生忍住了。
最终,
顾清只是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双手捂着脸颊,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啊——!”
躺了几分钟后,顾清猛地坐起身,一把扯下脸上那个让他感觉憋闷的口罩,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他起身打开行李,翻找出干净的毛巾和洗漱用品,径直走进了独立卫生间。
他住的是一间标准的四人间,
但据校方“委婉”地告知,目前“暂时”只有他一个人入住。
原因嘛,
据说原本安排的三位室友,一位因为个人原因退学了,一位转去了其他系,还有一位则是因为违反了严重的校纪校规被处理了……
总之,
在原室友“恰好”都离开后,这间宿舍目前就只有顾清一人。
至于什么时候会安排新的舍友,校方的答复也很艺术:“需要根据学校的整体住宿安排来定,会充分考虑到顾清同学的特殊情况。”
言下之意,大概率会等到顾清毕业了。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脸颊和身体,顾清用力地搓洗着,仿佛要将刚才在食堂被人随意触碰的那种不适感彻底洗去。
他一边洗,一边忍不住重新审视自己决定住校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北电并非不允许学生申请校外住宿,只是审核比较严格,需要提供户口本、家长同意书并签署一系列免责声明等。
当然,这些规定对顾清而言形同虚设,他的团队完全可以轻松搞定。
他最初选择住校,主要是基于几点考虑:一是避免被媒体和大众批评“搞特殊化”、“脱离集体”,影响他力求塑造的“踏实求学”形象;
二是担心住在校外,早上赶早课可能会不方便,容易迟到;
三是出于人身安全考虑——他住在酒店,每天上下学的路线固定,更容易被狗仔、私生饭或者极端粉丝尾随、蹲守。
相比之下,他原以为管理严格的校园内部会相对安全一些。
“一边是过于‘热情’的同学……一边是无孔不入的狗仔和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