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州市舶司的官员被一锅端的消息,传到太原,陈绍正在家中养病。
因为在助农时候,去监工修建水渠有点勤了,还为了鼓励大家,亲自挥了几铲子。
导致他稍有风寒,这几日嗓子有些不舒服。
陈绍靠在一张软榻上,春桃坐在床边,拿着块热毛巾胡乱地又给他抹了把脸。
刚刚才洗完澡,那脸蛋儿白里透红,气色好得不得了,瞧不出一点得病的模样来。
陈绍笑着说道:“这人也是奇怪,当年枕戈而眠,席地而睡,在横山暴雨里泡了七天,也没见得病。”
林娘子敛衽道个万福,笑道:“所谓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适当劳动,心藏脉,脉舍神,能促使心神警觉,推动气血灌注体表,获得短暂的百病不侵。”
“只是这种事,偶尔为之还可以,过劳则损,养生之道,还是要细水长流,阴阳自和。”
陈绍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这也是那些人杰,殚精竭虑来创业的,最后往往都不长寿。
李世民这种亲自打江山,每战必上的,就只活到五十多岁。
而像李三郎,李隆基这种,从年轻时候就开始养生的,才能活的长久。
乾隆和雍正也是很好的例子。
说到底,要是你擅长吃苦,那你就会有数之不尽的苦吃,最后还会百病缠身,活活苦死。
陈绍暗暗提醒自己,过劳则损,凡事都要细水长流。
因为他死不起
他的基业,系于他一身,要是突然暴毙了,会比柴荣还惨。
“此言有理,有劳林娘子,给我调制一些保健保健药物,时时煎服。”
林娘子笑道:“师师早就开始着手了,大王真乃有福之人。”
“你要如此说,那我不和你争辩,得遇师师,乃一大幸事!”
正闲聊的陈绍,接过丫鬟递来的紧急奏报,看了一眼就砸吧了下嘴。
曲大又独走了。
虽然是独走,但这次还好一点,因为事先通过气。
那时候他跟自己说的是密州市舶司的官员有意阻拦定难军开辟军港。
陈绍给他的批复是要他便宜行事。
结果他直接把人家端了。
虽然有点突然,但好像也没啥问题。
定难军这个利益团体,需要曲端这种角色,免得叫人以为谁都可以和定难军玩阴的。
见陈绍开始处理政务,林娘子默默退了出去,只剩下春桃还陪在他身边。
市舶司的事,他要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合适。
但是如何给汴梁一个交代,而又不耽误手下人的正事,还需要好生斟酌一番。
想了一圈之后,陈绍觉得,自己和汴梁的联系还是太少了一些。
派去的人很有能力,分量也够重,但是人数太少了。
汴梁接下来,应该是重中之重。
当年自己派一个刘光烈去,就能做成很多事,因为他是自己的表兄。
严格来说,他算是自己唯一的亲戚势力了。
如今这个时代,毕竟还是很看重血缘的,刘光烈在汴梁跟人谈,就很能代表自己。
陈绍不得不再次感慨,自己这个家世,实在是太难了。
老朱虽然开局一个碗,他还有个姐夫、还有个侄子,还有个大外甥。
既然宗族不给力,那就只能靠自己了,争取开枝散叶,从这一代开始广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