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阙想了想,“姑娘好好休息吧,我去准备午饭。”
少女点点头,说道:“谢谢。”
少年咧嘴一笑,没有回答,转身出了房间。
隔壁屋内,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美貌妇人身影忙碌,在灶台与饭桌间来回穿梭。柴誉几次想搭把手,都被沈筱幽轻轻按回凳子上。
“你坐着,”妇人嗔怪道,眼角却满是笑意,“这些年在外头肯定没吃上几顿好的,让娘来。”
柴誉拗不过,只得乖乖坐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母亲的身影。
不多时,几样家常小菜便被端上了桌。沈筱幽擦了擦手,目光落到侍立一旁、仿佛融入阴影中的高瘦老人身上,温和笑道:“董先生,一起过来吃些吧。”
董书齐像是被烫了一下,慌忙躬身,几乎要跪下去,声音带着惯有的惶恐:“折煞老奴了!娘娘、殿下面前,哪有奴才的座位?奴才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沈筱幽上前虚扶了一下,语气坚持:“这里没什么娘娘殿下,只有我母子二人和一位家中老友。一路辛苦您照顾誉儿,一顿便饭,何必拘礼?”
柴誉此时也站起身,来到母亲身边,温声道:“董爷爷,娘亲说的是。这里不是宫里,没那么多规矩。您也劳累一天了,盛碗饭,一起吃吧。”
董书齐抬头飞快地看了殿下一眼,见他眼神恳切,这才喏喏应了声:“谢…谢娘娘、殿下恩典。”却仍是不敢同桌,只自顾自快步走进厨房,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远远地挨着凳子边角坐下,埋着头,飞快地扒拉着饭粒,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沈筱幽看着,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强求。她拉着柴誉坐下,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儿子的轮廓,嘴里念叨着:“瘦了,也高了……多吃点,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柴誉笑着应和,将母亲夹的菜一一吃下。饭桌上弥漫着一种温馨却略带伤感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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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柴誉放下筷子,声音低沉了几分:“娘,我这次来,是想接您走。”
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父皇……他病了。常年征战,夙夜操劳,太医说,龙体亏损得太厉害,怕是……没多少时日了。他想见您。”
哐当一声,沈筱幽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她脸色霎时苍白,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元绍他……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还有没有……”
柴誉沉重地摇了摇头:“宫中医术最好的几位都看过了,药石罔效。父皇他自己……也心中有数了。”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沈筱幽捂住嘴,哽咽难言。她踉跄着就要往内屋走:“我…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娘!”柴誉起身拉住母亲的手腕,声音温和却坚定,“现在还不能走。儿子此行,还有要事需在此地办妥。此事关乎父皇布局,未曾落定之前,他无法安心。我们再等几日,可好?”
沈筱幽停下脚步,看着儿子眼中不容置疑的沉稳与决断,那是经年宫廷风雨磨砺出的光芒。她狂乱的心跳渐渐平复,只是眼泪依旧止不住。她反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好,娘听你的。只是……誉儿,此地非同一般,你万事一定要小心。”
“娘放心,”柴誉露出一个让母亲安心的笑容,“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儿子懂得分寸。”
他扶着母亲重新坐下,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状若无意地问道:“对了娘,隔壁住的那位少年,是什么人?我看他性子似乎不错。”
沈筱幽擦了擦眼角,叹道:“你说苏阙那孩子啊?是个苦命人。我搬来时他就没了爹娘,只有一个婆婆拉扯他长大。前些年婆婆也没了,就他一个人守着那老屋子,性子是顶好的,就是太孤了些。怎么突然问起他?”
“没什么,”柴誉微微一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只是方才问路时见过一面,觉得投缘,便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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