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楼,那位名叫令狐策的少年,双手拢袖,眼角微微有泪痕,轻手轻脚,进入酒楼。
一鼓作气登上四楼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便是一道熟悉身影,映入眼帘,那道熟悉身影正是酒楼掌柜的,
令狐策咧嘴一笑,说道:“令狐策,见过郑师兄。”
那位被令狐策称呼为郑师兄的掌柜,缓缓转身,笑道:“你可别叫我师兄,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师弟,出手狠辣不说,还从不脏自己的手。”
令狐策满脸疑惑,轻声道:“师兄,这是在说什么?”
掌柜的缓缓走到令狐策身前,说道:“装你妈呢,真他妈的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代师收下你,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还真的应下了。”
令狐策一脸茫然,一言不发。
“三次出手,第二次偏偏出手保住慕容氏那个姑娘的一条命,又不去救,就专门让苏阙出手救人,导致北磐那两个魔道中人出手杀人,要不是有人从中阻挠,你的谋划就成了。”
“还有这次,也就是第三次出手,知道之前阻挠之人已经对所有外乡人威胁了一遍,所以干脆调转矛头,对准楚禄,利用王家和你自己家的旁支那一伙人,出手杀人还专门留了一口气,就等着苏阙来,这样苏阙就算死不了,心境也要出大纰漏。”
说完掌柜的伸出大拇指,笑道:“令狐策你真是个有能耐的。”
突然郑掌柜的又想到什么,一拍手掌说道:“对了,最惊险好玩儿的就是第一次,那枚供养钱,多大的机缘啊,说送人就送人了,还跟个做贼似的不直接送,而是随便丢掉,然后出手干预苏阙的一瞬思想,偏偏来到糯米街,又偏偏捡到了那枚供养钱,你说说,是不是很巧?”
说了这么多,令狐策一言不发,只是脑袋越抬越高,似乎就是在说他的丰功伟绩。
掌柜的则是越说脸上的笑意越重,最后直接伸手狠狠地拍在青衫少年的肩膀上。
随后他伸出大拇指,几乎要戳到令狐策的脸上。
空气凝固了片刻。郑子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怒意。他猛地抬起手,五指带风,狠狠地朝令狐策的脸颊扇去!
掌风凌厉,吹动了令狐策额前的几丝碎发。
然而,在最后一刹那,那只手掌却硬生生停在了离皮肤仅有一线之隔的地方。
郑子齐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死死盯着令狐策那双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辜的眼睛。最终,他嗤笑一声,化扇为拍,用掌心不轻不重地拍打着令狐策的脸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说道:“令狐策,好样的,我希望你以后,也能这样好样的,记住了吗?”
令狐策一言不发,只是再次躬身作揖。
郑子齐面无表情,直接伸手推开少年,大踏步离开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内,只剩下令狐策一人。他脸上那丝茫然和哀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缓缓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擦过刚才被拍打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郑子齐掌心的力度和怒意。
他非但没有恼怒,嘴角反而极轻微地、难以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