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破裂,血线瞬间染透墨蓝西装。
顾安笙握着滴血的玻璃,胸口剧烈起伏,眸色赤红如修罗:“听清楚——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再碰我一根手指!”
血珠顺着他肩窝滑下,霍云霆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低头欣赏那抹猩红,笑得温柔又癫狂。
“好,”他轻声应和,像在哄闹脾气的猫,“等你死了,我就抱着你的尸体一起自尽——血混着血,肉贴着肉,谁也分不开。”
他抬眼,瞳孔里倒映着她颈侧的血线,声音轻得像诅咒:
“殉情的故事,世人最爱听。到时候,墓碑上刻的,还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疯子!”她唾骂。
“疯子?”霍云霆低低地重复,像在品味这个称呼。
肩头的血顺着锁骨滴到衬衫前襟,晕开一朵暗色花,他却连眉都没皱,反而展开双臂,做出迎接的姿势,“那就一起疯给老天看。”
顾安笙攥着碎玻璃,颈侧的血线顺着锁骨滑进领口,疼得刺骨,却抵不上胸腔翻滚的恶心。
她后退半步,脚跟抵住冰冷的墙,无路可退。
“别再过来!”她抬高那截染血的玻璃,两眼通红,“你敢再一寸,我就刺穿喉咙,让你抱着尸体去下地狱!”
“好啊。”霍云霆轻笑,嗓音温柔得像在哄睡,“死在一起,也是团圆。”
话落,他猛地扑近——
“砰!”
顾安笙只觉手腕一麻,碎玻璃被一股大力震飞,她整个人被反剪按向墙壁,胸腔里最后一口空气也被挤光。
霍云霆的唇贴在她耳后,声音轻得像诅咒:“乖,别动,让我把欠你的‘爱’一次性还清。”
“滚——”她嘶哑地挣扎,膝盖后顶,却被他预判,长腿一别,将她死死锁住。
眼见他的唇就要落下,顾安笙眼底血丝炸开,像被逼到悬崖的幼兽,仰头嘶吼——
“欧阳世稷——!”
那声音劈了叉,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滚烫,像把最后的命都掷出去。
“砰——!!”
整扇门板被巨力踹得脱框,直飞半米,砸在瓷砖上碎成几块!
烟尘未落,一道高大身影裹挟修罗煞气闯入——
欧阳世稷。
男人眸底燃着毁天灭地的暗焰,一拳将霍云霆掀翻在地,皮鞋顺势碾上那只曾碰过顾安笙的手,缓慢而狠绝地碾碎指骨。
“霍、云、霆。”
他一字一顿,嗓音低得像是被地狱火烤过,“你——找——死!”
顾安笙腿一软,跌进他怀里,欧阳世稷单臂抱紧她,掌心覆在她颈侧伤口,声音低得发颤:“宝贝,别怕——我来了。”
她蜷在他怀里,终于哽咽出声。
他指腹摩挲她后颈,沉哑安抚:“剩下的我来。”
霍云霆踉跄靠墙,指节血丝滴落,却勾起笑,阴冷瘆人:“来得正好,省得我找你。”
“砰!”欧阳世稷抬脚踹在他膝弯,声音冷到冰点,“好你妈。十秒,选个死法。”
“咔嚓!”骨骼错位的脆响在洗手间炸开,霍云霆跪倒,额头抵地,冷汗瞬间浸透背脊。
“想死?”欧阳世稷俯身,揪住他头发往后一拽,嗓音像冰锥一字一顿,“——我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