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爆炸乐子事,不到?半日府城传了个遍,满城风雨。
骆家二公子骆耀祖,武举台上不仅输了比试,输了风度,还?当街输了一条裤子。尤其最后一点,最为人所喜闻乐道。恨不能听到?句影子,哪怕家中?灶上烧着?水,都必须站下聊两句。
有说骆耀祖根本就是个草包,此前传得神乎其神,说四海八荒请来各路名?师教?习武功。银子没少花,最后教?出来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一登台,全?漏了馅。
有说这位二世祖青天白日当众辱僧谤道,上苍看?不惯,天降一条神犬,将他的裤子拽了去。没准那就是二郎神的哮天犬。没当场取他性命,已经算是骆家祖上保佑了。
提起骆家,不少积古老人边叹气边摇头,惋惜不已。此前谁人没听说过骆家军的事迹,哪怕是牙牙学语的孩童,听闻“骆家军”三字都会边笑边拍手跟着?学。
在大恒子民心?中?,那可是世代植根陇西、守疆护土的忠良之家。早年几位骆家老将军,更是肝胆忠肠,浴血沙场,却敌千里,威名?震震。可近些年,尤其骆睦掌家以来,这骆家就变了味儿。向上钻营,向下施压,弄烟瘴气的。祖训尽抛,在不正之路上越走越远。
这骆耀祖今日关键是他丢的可不只是骆耀祖一人的脸面。骆耀祖,名?字前那样大一个“骆”字,这是把骆家祖上的颜面,踩到?地上霍霍啊。全?给他败光了。
一无名?小辈,三招,只出了三招,就将他在武举台上完全?制服。莫说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力?一丝也无。轻松下了他的剑,架上他脖颈,连头发都让人用竹剑削下去一缕。
丢脸呐!丢骆家的脸,也丢我们这些曾经敬戴骆家之人的脸!
当然也有人找补,说也不能全?怪这位二公子,他们骆家采买的荷花酥就不吉利。酥,听着?像输,这不是让人换着?花样输。看?,应验了吧。骆耀祖输得那叫一个颜面扫地。
自此,荷花酥也受了拖累,在府城几乎成了一种不祥食物的化身。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反之亦然。有的人还?只一味捂脸懊恼呢,会追热点的人,则早跟风在成衣铺子里卖起了“裤子”,还?是骆耀祖同款红色丝绸长裤。
薛启辰亲自在自家店铺店门口敲锣扬锤、招揽生意:“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这款长裤。居家休闲、玩水游山之必备良品。”
为了突出这款裤子的最大卖点——耐狗咬。薛启辰特意抱来一只小黑狗,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面前,现场表演黑犬撕红裤的戏码。
不管正招邪招,反正薛家成衣店当日营收是涨了一大截,差点翻三倍。直到?薛家实际当家人薛家大公子薛启原听闻后现场制止这场闹剧。
“是谁回家告的状!”薛启辰远远见大哥过来,慌得立马扔了手里的狗,一边回身小小声质问身边小厮,一边乖乖站在店铺前,恭候大哥到?来。
薛启辰对他这位大哥的感情颇为复杂,又敬又怕,又极度依赖。刚才还?当众和那小黑狗一起表演撕扯红裤子的薛家二公子,此时立马变成一只乖乖避猫鼠。
还?想和小厮叽咕几句,见大哥已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阔步走到?自己跟前,忙上前两步,规规矩矩问了声好。
一顿训话,看?来是逃不掉的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不给自己留情面也不好,更何况他们刚还?热烈给自己叫好来着?。
“这是大嫂的主意。”薛启辰挠挠鼻子,又整了整头上的抹额勒子,给自己找了个他哥不敢轻易得罪的靠山挡在前面。
骆家原本是陇西世家,哪怕如?今到?了东盛府,手中?可用之权、之利,远在常人之上,更绝非他们一个小小商贾之家所能对抗的。
所以薛家以诚信守正治家,外还?有一条:尽量不与骆家起龃龉。可家中?这位二公子,年轻气盛,每每见到?骆耀祖这位混世魔王,总忍不住去抗争一番、逗弄一番。
薛启原听闻这位弟弟搬出妻子来,着?实怔了怔,旋即正色:“胡说!你大嫂向来经商有道,何时能想出这荒诞不羁的法?子。”
“而且你昨日跑去为骆耀祖交手之人叫好,也是你大嫂的主意不成!”薛启原背着?手,看?着?眼前这个弟弟,心?中?不停叹气。
薛启辰还?是不服,低头憋着?气,斜眼瞄了大哥两眼。看来这次是真动了气。
“确实是大嫂的主意,”薛启辰声音越来越低,仍旧不服气,“……不信你去问大嫂。”
老家丁见一直往外搬少夫人,知道二公子的驴劲上来了,忙上前拉拉薛启辰袖子,让他服个软,“大公子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