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选错了人。
文武双全的清俊状元郎,是多少名门闺秀的春闺梦里?人,又是多少朝中权贵想招至自己府中的最佳人选。谁知他?竟不知变通,死脑筋。金榜高中,立马回乡娶了自己那?位贫贱小夫郎。
错失良机,错失,向?上?攀爬的觉悟。政治敏感度还?是不够呐。
其二便?是,官场气运差些,过早卷入这场朝堂风云的中心。
即便?在?朝中站稳脚跟的老臣,上?有所依、下有所辅的情况下,在?这趟差事里?走一遭,也不一定保证能全身而退。十之八-九者,一身伤。更有甚者,从此朝堂匿迹,能不能东山再起,难说。
明白的人,暗自替这位后生捏把?汗。这趟外人看起来风光的差事,无外乎一个凶险的试炼场。
若成了,平步青云,成为当年?那?位宰执国政南时,也不是不可能。
若没成,身败名裂,如当年?变法失败的南时般留口?气,残喘人间。
不同的是,当年?的南时壮志得酬过,也攒下不少人脉和门生。而他?孟知彰呢,刚入朝局,便?被砍出局。
与?当年?在?驸马坡殒命的骆瞻,又有什么差异。
最意气风发之时,也是烟消云散之际。
孟知彰自然也看清这一点。
昨夜本该将新婚夜缺失的最后一环补上?,他?却?克制了再克制,最后还?是选择忍下。
眼下还?不是时候。万一自己出现万一,他?不要庄聿白守着关于他?的记忆。没走到最后一步,便?不算真正的夫夫,便?不会怀上?孩子。庄聿白可以带着他?自己的全部?嫁妆,带着他?孟知彰给的所有聘礼,另嫁他?人。
即便?没了自己,庄聿白以御封使君的身份和这些财富,想来也能有个不错的人生。
当然,为了庄聿白,他?不允许自己有万一,可万一呢。
命运弄人。当年?风光正盛的骆瞻,也没想到自己会身死郊野。
云先?生的苦,不能出现在?庄聿白身上?。
哪怕这可能只有万中其一。
他?孟知彰也绝不允许。
孟知彰之所以不去临江府,是因为即便?他?在?临江府住上?一个月,明访暗查找到所有证据、证人,临江府只能是懿王所说的情况。
懿王,储君人选,文武百官面前,亲自向?陛下进言,说临江府只是水灾并无大碍。那?任凭东海龙王来了,临江府水灾也只能是“并无大碍”。
税收那?金灿灿的稻谷和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进了国库,及时、足数。
临江府上?下,现在?只能共用一套喉舌,只能听见一种声音。
并不是没有其他?舌头。
太晚了。其他?舌头,要么“自愿”学会了那?共同的声音,要么,永远说不出一个字。
临江府是一枚死棋,谁去都一样。当然能不能去,是一回事;去了,能不能进得去,是另外一回事。
孟知彰料定陈登此行千难万阻。所以他?不打算步其后尘。两行人被困在?一处,说出去会让人怀疑大恒皇帝的选人眼光。
一开始孟知彰便?决定从相邻府县入手,待情况调查个七七八八,便?火速去途中接济陈登。
当然了,作为朝中大员,陈登只是奉命去查水患,即便?有人想做些什么,都不敢打陈登性命的主意。
有命在?,就?好。
牛二有牢牢记住孟知彰的叮嘱,他?们此时的身份是客商,此次来泾溏府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货物,丝绸粮食瓷器什么的,价格合适就?带上?几车。
两日?后,兄弟二人便?进了泾溏府地?界,来到一座小镇随便?寻了家食肆坐了。
二人一边用饭,一边暗自观察肆内食客,一顿饭吃得牛二有眉毛越垂越低。
或许这水患情况,比预想中还?要糟糕。
“咣啷——”
牛二有刚要叫店家来付钱,一个酒壶砸向?二人桌面,杯盘乱溅。
一烂醉如泥之人踉跄几步,一下摔到牛二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