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求影呼吸一窒。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段暄光,他看见他羞红的眼尾,还有被欺负后委屈巴巴又清凌凌的眼神:喜欢谁?
段暄光垂下眼:你。
连起来说一遍。
段暄光这回连投机取巧的机会都没有,可对上戚求影深潭似的目光,腿根又忍不住发起软来:喜欢你。
他原以为说完这一句就得解脱,谁知下一刻,更凶狠更过界的吻就落了下来,如果刚刚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此刻就是狂风暴雨。
大王,这身新衣服是不是专门换给我看的?
戚求影手指勾了勾他白衣上的银饰,带出一串细碎的响,等段暄光回过神,他又吻了下去。
段暄光逃不掉,躲不开,只能被迫回应,偏偏戚求影亲一会儿,还要停下来说话:小笨狗,亲都不会亲呼吸。
段暄光越听越羞耻,想出言反驳,唇舌却被欺负地不听使唤,逃都不知道哪里逃,等再分开时,一点微妙的,粘连的银丝被扯断,泛粉的唇已经变成了熟红。
大王你身上好热,戚求影眼下不知不觉已经染上了一寸红,那个断情禁欲的惊鸿君此刻已然沉溺在情|欲之中,甚至带着一种微妙的,凶狠的恶意。
这种恶意就像是野兽想把猎物吞吃入腹,段暄光不知道对方森晚整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凶,此刻连生气抱怨都不敢了,只小心翼翼地求饶:戚求影我不敢了我投降了,好不好?
戚求影没应他,只是慢慢直起身,到石桌前倒了杯水:张嘴。
段暄光不知道他居心何在,但喝水总比被按着亲好多,他瞥了眼戚求影,小心翼翼地伸头去够水喝,慌乱中碰歪了茶盏,没接住的水顺着唇角往下渗,最后滑进了胸膛,戚求影看着那一丝犹带亮光的水线,半晌都未说话。
段暄光喝完了水,见戚求影盯着自己出神,这才想起正事:你的伤还在流血
戚求影用指腹轻轻擦净他唇角的水液:心疼了?
人命关天,更何况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段暄光被欺负得不成样子,此刻心心念念的却还是戚求影的伤势,只好点点头:嗯,我想看看你的伤势。
戚求影却笑笑:心疼就对了。
现在我胸口只有一剑,但大王要是不听话,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离开我们的窝,就不止一剑这么简单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回拂尘,还段暄光自由。
你威胁我?段暄光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拿性命威胁,怎一个憋屈了得。
戚求影有恃无恐,语中还带着笑意:嗯?说说我怎么威胁你了?
他手心一翻,拿出一封书信,是段暄光离开无上殿之前留的:你这封信里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对我只有愧疚,没有喜欢吗?这些天做那些举动也只是因为神志不清一个不喜欢的人要寻死,对你怎么会是威胁呢?
你我修为旗鼓相当,这里又是苗疆,只要你想,可以轻易打破结界,回到洗星宫与你父兄团聚毕竟我此刻的情形,怕是连你金铃里的小乖都打不过。
怎么样要不要走?
他说着,又垂眼闷咳两声,这是耍赖的做法,放在以前,戚求影只会嗤之以鼻,在心中暗叹此法阴毒,可如今他跟了段暄光,也学得越发蛮不讲。
段暄光果真被他的坏心陷住了,他看了眼紧闭的洞口,又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戚求影,好半晌他才妥协似地站起来:你这个人你就是仗着我宠你,才一直欺负我!
他说完就把佩剑往石桌上一扔,凶巴巴道:把衣服脱掉,我要看你的伤!
戚求影装模作样地抬了抬手,又放回去:胸口疼
段暄光皱了皱眉,却没再说出什么训斥的话,只是取出随身法器里的伤药:坐好。
戚求影果然转了个方向坐好了,段暄光扒了扒他的衣领,却见里衣已经被染红,心中又气又恼,伸手解了戚求影的腰封,将那繁复的玄衣褪下,露出左胸处血淋淋的剑伤,戚求影半点未留手,这一剑若是再偏半寸,就会刺中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