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指着舆图上的鸣沙山:“此处是吐蕃游骑常出没的地方,我带一千朔方军提前一日出发,在山口设伏,等商队经过时扫清障碍。倓弟,你带亲卫与商队同行,务必护住粮草核心。”
“兄长放心。”李倓取出改良弩箭的图纸,“我已让工坊加急赶制,护粮队每人配两张弩箭、五十支箭镞,粟特商队的护卫也各配一张。这弩箭射程远、穿透力强,吐蕃人的皮甲根本挡不住。”
李泌端起茶盏,轻轻吹去浮沫:“安庆绪那边怕是近日就要动手,你们此行需速去速回。康首领,商队途经党项部落时,可出示陛下的敕令,他们与大唐素有互市往来,不会为难你们。”
次日清晨,灵武城外的商站一片忙碌。粟特商人正将粮草装进铺着丝绸的骆驼鞍袋,外面再盖上皮毛,乍一看与普通商队无异。康拂毗延身着金色萨宝服饰,向商队首领们下令:“按老规矩,鼓响一次整装,两次启程,走散者,在下一个商站静候三日。”
李豫身着银甲,站在朔方军队伍前训话:“此行只许护粮,不许扰民,更不许与党项部落起冲突。记住,我们是大唐的军队,不是劫掠的盗匪。”
李倓则在检查护粮队的装备,见陈忠正帮着粟特护卫调试弩箭,便走上前:“商队里有几个懂党项语的向导?”
“三人,皆常年跑此线。”陈忠答道,“江主事还送来了翻译手册,常用口令尽在其中。”
正说着,江若湄策马赶来,将一个锦盒递给李倓:“这里面是盐引交割文书和党项部落的信物,遇到部落首领时出示这个,他们会提供饮水和向导。另外,江淮那边传来消息,第二批粮草已从楚州出发,等你们回来就能接上。”
“辛苦你了。”李倓将锦盒收好,翻身上马。
康拂毗延敲响铜鼓,“咚”的一声闷响,所有骆驼皆抬头。朔方军率先出发,马蹄扬起积雪,在空中纷飞。紧接着,铜鼓再响,粟特商队缓缓启程,骆驼铃铛声、马蹄声、商人吆喝声交织,沿丝路古道向夏州而去。
李倓与李豫并马走在队伍前后,寒风吹起他们的披风,猎猎作响。“兄长,还记得小时候在长安,我们常跟着父皇去西市看商队吗?”李倓忽然开口。
李豫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不记得?你当时还偷偷骑了粟特商人的骆驼,摔得满身是泥。”
“那时候多好,没有战乱,没有猜忌。”李倓望着远方的雪山,“等平定了叛乱,我们再去西市,喝最烈的酒,看最热闹的商队。”
李豫重重点头:“一定。”
队伍行至鸣沙山口时,远远传来厮杀声。李豫拔出佩剑:“是我的人在伏击打援。倓弟,你带商队加速通过,我去接应他们。”
李倓勒住马缰,高声下令:“护粮队警戒,商队加快速度!”粟特商队的骆驼加快了脚步,铃铛声在山谷中回荡。不多时,李豫带着朔方军凯旋而归,马鞍上挂着几面吐蕃游骑的旗帜。
“扫清了?”李倓问道。
“嗯,斩了十几个头目,其余的都跑了。”李豫擦了擦剑上的血渍,“党项部落的人已在前面接应,我们今晚能在他们的营地歇息。”
当晚,党项部落的营地里燃起了篝火。部落首领捧着奶茶,向李倓与李豫敬酒:“大唐的盐引是好东西,我们部落的盐全靠你们供应。你们的商队经过,我们一定保护。”
康拂毗延则在与部落的商人讨价还价,用少量丝绸换来了新鲜的羊肉和饮水。李倓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李泌的话:“乱世之中,利益是最好的纽带。”盐引、弩箭、粮草,这些看似无关的东西,此刻却像一条条绳索,将大唐、粟特商队、党项部落紧紧绑在了一起。
夜深时,李豫走进李倓的帐篷,递来一封密信:“李相派人送来的,说安庆绪已动手,安禄山被李猪儿所杀,洛阳城内一片混乱。史思明按兵不动,看来是想坐收渔利。”
李倓展开信,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我们得加快速度,等粮草运到灵武,就能支援回纥兵出击了。”
次日清晨,商队继续前行。一路上,再未遭遇吐蕃游骑的侵扰,党项部落的向导熟知地形,引领他们走了最近的路线。三日后,当灵武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中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肃宗早已在城门外等候,见商队平安归来,立刻迎了上去:“辛苦你们了!有了这些粮草,我们就能安心应对洛阳的变局了。”
康拂毗延上前躬身行礼:“陛下,此次护粮顺利,全靠大唐的弩箭相助。某已让人把良马送来,还请陛下验收。”
李泌站在一旁,看着卸下的粮草,笑道:“这下灵武的根基稳了。接下来,该轮到回纥兵登场了。”
李倓与李豫相视一笑,兄弟二人并肩而立,望着远方的天空。寒冻的粮道已被打通,而大唐复兴的希望,正随着这源源不断的粮草,在寒冬中慢慢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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