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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骑兵营伏击粮道(第1页)

乾元元年三月末,邺城的朝阳终于穿透了连日的风沙,却驱不散城头将士眉宇间的忧色——那忧色像凝结在眉峰的霜气,比风沙更沉。连续两日的激战虽将史思明的猛攻死死按在城下,可中军帐内摊开的粮册,却像块浸了水的巨石,压得李倓与郭子仪彻夜难眠。粮官捧着边缘磨得起毛的竹简,腰弯得几乎贴住地面,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殿下,郭帅,城中存粮满打满算仅够支撑十日。洛阳来的粮队若再出岔子,怕是不等史思明攻城,弟兄们就要先断了炊。”

帐帘被侍女轻轻掀开,带着一身书卷气的郭清鸢缓步而入,她未着甲胄,仅着一袭素色绣竹长裙,发间斜插一支碧玉钗,虽不施粉黛,眉宇间却藏着沙场历练出的沉静锐气。她手中捧着斥候密报,走到李倓身侧屈膝福礼,声音清亮却不失温婉:“殿下,郭帅,史思明派五百轻骑沿漳河南下,目标是洛阳至邺城的粮队,现已过汲县,距此不足百里。斥候还探得,这支骑兵由他麾下悍将邵真统领,个个是从范阳带来的老兵,凶得很。”

郭子仪眉头猛地拧成疙瘩,指节重重叩在舆图上的漳河标记,木案发出“咚”的闷响:“漳河是粮船必经之路,渡口星罗棋布,他是算准了咱们主力守城,想趁机劫粮断后路。”李倓俯身盯着舆图,指尖划过一处河道弯折处,目光骤然锐利:“这里是落马渡,河道突然收窄,粮船必须靠岸补淡水、换纤夫,是设伏的绝佳死地。只是……骑兵主力要盯紧城外叛军大营,能抽调的兵力怕是不够。”他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果决,“不过无妨,咱们靖安军骑兵营练了三月,正好用这伙叛军检验成果。此外,倭国遣唐使中留下的武士也可调用,吉备建雄那批人近战悍勇,正好补咱们骑兵巷战的短板。”

帐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那批倭国武士是去年随遣唐使来的,首领吉备建雄是倭国大伴氏旁支,因仰慕大唐军威,主动上书请求留营效力,李倓见他们弓马娴熟且纪律严明,便将其编入靖安军,由郭清鸢亲自指点战术。郭清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接过话头:“殿下所言极是。倭国武士擅长短刃搏杀,与我军骑兵的冲击战术正好互补。史思明此举是掐我咽喉,不可不防。此处河道收窄,粮船必靠岸休整,是设伏绝佳之地。只是骑兵营将士虽经三月操练,却少实战经验,需用巧劲而非硬拼。”她展开密报铺在帅案上,指尖点在落马渡的位置,“臣妾在安西时曾随回纥叶护习得马术要诀,那‘侧身斩马腿’的技巧专破骑兵冲锋——将士需双腿夹紧马腹,身体侧倾贴于马身,借战马冲锋之势用弯刀斜斩马腿关节,筋腱一断,战马必倒。若传于将士,再让吉备建雄带武士负责补杀溃散残兵,以两百骑兵加五十武士应对五百乌合之众,胜算十足。”

郭子仪抚须颔首:“王妃所言极是,只是落马渡凶险,您万金之躯不宜亲往。倭国武士初上战场,需得有老将压阵才好。”李倓快步上前,轻轻握住郭清鸢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因练枪留下的薄茧,眉头微蹙:“清鸢,你的战术精妙可靠,可落马渡刀剑无眼,你若有半分闪失,我如何自处?”他声音放柔,带着几分恳求,“你身为建宁王妃,亲赴前线于礼不合,我更放心不下。张猛久经沙场,让他统领骑兵,吉备建雄辅之,你在帐中坐镇调度,便是最大的功劳,可好?”郭清鸢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瞧你这模样,倒像我是去赴死一般。放心,我自有分寸。”说罢转身对帐外扬声:“传张猛、吉备建雄进帐!”

片刻后,两道身影先后入帐。前一人络腮胡扎煞,身披鳞甲,正是骑兵营统领张猛;后一人身形挺拔,身着改良版唐式劲装,腰间挎着一柄狭长的倭刀,面容刚毅,正是吉备建雄。二人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末将参见殿下、王妃!”李倓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将令旗掷于张猛手中:“张猛,命你统领靖安军骑兵营两百人,吉备建雄率五十倭国武士辅你,明日拂晓前赶赴落马渡设伏。”他指向舆图,“此乃伏击之策:骑兵卸甲换流民服饰,战马用茅草裹住马具消声;武士分作两队,埋伏于渡口两侧芦苇丛,待骑兵冲锋时,从侧翼袭扰叛军。”

郭清鸢补充道:“切记,需等叛军粮船靠岸、人马登岸休整时再动手。张将军率骑兵先用‘侧身斩马腿’破其冲锋,吉备将军带武士趁乱夺船,守住粮船便是首功。我已让人备好信号烟火——三朵红烟为伏击得手,黑烟为需驰援。汲县守军已备好接应,你们只管放手一战。”吉备建雄抬眸,眼中燃着战意,用略带生硬的汉话道:“请王妃放心,武士道精神,便是以死报国!”张猛也拍着胸脯保证:“末将定不辱命,把史思明的粮队原封不动带回来!”

次日黎明,天刚蒙蒙亮,落马渡的薄雾还未散尽,张猛与吉备建雄已带着人马抵达。漳河水静静流淌,渡口空无一人,只有几艘废弃的渔船歪歪斜斜地泊在岸边。“按王妃吩咐,骑兵随我去北岸芦苇丛隐蔽,吉备将军,你带武士守南岸,见我扔出鹅卵石为号。”张猛低声吩咐,将身上的甲胄卸下,换上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脸上抹了把泥灰,活脱脱一个逃荒的流民。骑兵们依样换装,将弯刀藏在草席下,战马的马蹄用破布包裹,牵入芦苇丛时竟听不到半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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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备建雄则带着武士们在南岸芦苇丛中潜伏。他将武士分成两队,一队持短刀埋伏在渡口石阶旁,另一队持弓箭隐蔽在高处。他亲自检查每一个人的埋伏位置,低声告诫:“大唐将士的战术精妙,我等需紧随其后,不可贪功冒进。记住,咱们的任务是护粮船,不是斩敌首。”武士们纷纷点头,将倭刀拔出寸许,寒光在晨雾中一闪而逝。

日近午时,薄雾散尽,远处河面传来“咿呀”的摇橹声。张猛眯起眼睛望去,只见十艘乌篷粮船顺着水流缓缓驶来,船身吃水极深,船舷几乎贴着水面,显然装满了粮食。船头插着史思明的黑底白字“史”旗,船尾跟着一队骑兵,约有五百人之多,正是邵真率领的劫粮部队。叛军骑兵个个耀武扬威,有的敞着衣襟哼着小调,有的则用马鞭抽打着船板催促船夫快些。

“准备。”张猛攥紧了手中的鹅卵石,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身旁的骑兵们屏住呼吸,手悄悄按在藏在草席下的弯刀上。粮船渐渐靠近渡口,船夫吆喝着抛出缆绳,岸上早有几名叛军士兵迎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搭起跳板。邵真骑着一匹黑马,在亲兵的簇拥下率先登岸,他环顾四周,见只有几艘废弃渔船,便不屑地啐了一口:“废物李倓,连个哨探都派不起。弟兄们,先歇息片刻,喝口水再走!”叛军士兵们纷纷下马,有的去河边打水,有的则瘫坐在地上喘气,全然没注意到芦苇丛中那双双盯着他们的眼睛。

时机已到!张猛猛地将鹅卵石砸向身旁水洼,“噗通”一声闷响划破了渡口的宁静。刹那间,北岸芦苇丛中响起一阵整齐的窸窣声,两百名“流民”同时直起身,扯掉身上的伪装,茅草裹着的马具露出寒光,弯刀出鞘的脆响连成一片。“上马!冲!”张猛翻身上马,高声喝道。骑兵们动作迅捷如豹,一跃上马,双腿夹紧马腹,身体猛地向一侧倾斜,正是郭清鸢传授的回纥马术。

“敌袭!有埋伏!”邵真反应极快,嘶吼着翻身上马,“列阵!冲锋!”叛军士兵们慌乱地去牵战马,可哪里还来得及。张猛一马当先,弯刀带着风声扫过,一名叛军士兵的战马前腿关节瞬间被斩断,战马凄厉地嘶鸣着倒地,将马背上的士兵甩了出去。紧随其后的骑兵们如法炮制,刀刃精准地砍在叛军战马的关节处,“嗤啦”“咔嚓”的声响不绝于耳,数十匹战马接连倒地,人仰马翻的混乱瞬间在叛军阵中蔓延。

就在此时,南岸的吉备建雄挥动了手中的倭刀,五十名武士如猛虎下山般从芦苇丛中冲出。他们身形灵活,借着芦苇的掩护,迅速绕到叛军侧翼,狭长的倭刀在阳光下划出致命的弧线。一名叛军士兵刚从倒毙的战马旁爬起,就被一名武士反手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喷溅在武士的劲装上。吉备建雄更是勇猛,他避开叛军的冲锋,纵身跃到一艘粮船的跳板上,迎面撞上两名试图阻拦的叛军。他手腕翻转,倭刀如毒蛇出洞,先刺后劈,两名叛军惨叫着坠入河中。

“守住粮船!别让他们夺船!”邵真见势不妙,挥枪刺向张猛,试图撕开一道缺口。张猛侧身避开,弯刀与长枪相撞,火星四溅。“你的对手是我!”张猛大喝一声,双腿夹紧马腹,身体再次侧倾,弯刀直逼邵真的战马。邵真连忙提缰躲闪,却不料吉备建雄已从粮船上跃下,倭刀带着破空之声劈向他的后背。邵真惊呼一声,回身格挡,可吉备建雄的刀势极快,“当”的一声震得他手臂发麻,长枪险些脱手。

两名主将缠斗在一起,战场局势愈发明朗。靖安军骑兵们凭借“侧身斩马腿”的战术,将叛军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失去战马的叛军士兵成了武士们的活靶子。吉备建雄与邵真激战十余回合,渐渐占了上风。他深知倭刀适合近战,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邵真挺枪直刺。就在邵真的长枪即将刺中他胸膛的瞬间,吉备建雄猛地侧身,同时手腕翻转,倭刀顺着枪杆滑下,精准地砍在邵真的手腕上。

“啊——”邵真惨叫着丢下长枪,手腕处鲜血淋漓。吉备建雄眼中寒光一闪,倭刀横劈,直指邵真的脖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猛高声喝道:“留活口!王妃要问吐蕃动向!”吉备建雄手腕一收,倭刀停在邵真的咽喉前,刀刃的寒气让邵真浑身发抖。“降者免死!”吉备建雄用汉话大喝,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渡口。

叛军士兵们见主将被擒,早已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扔下兵器抱头跪地。张猛勒住战马,抬手示意停止进攻,“左翼去下游沉船堵河道,防止有漏网之鱼;右翼随吉备将军清点粮船和俘虏;剩下的人看管俘虏,不许虐待。”骑兵和武士们齐声应诺,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吉备建雄押着邵真走到张猛面前,喘着粗气道:“张将军,粮船完好,俘虏两百八十人,斩杀一百二十人。”

张猛点头,从怀中取出信号烟火,点燃后抛向空中。三朵鲜红的烟火在南方天际绽放,格外醒目。此时的邺城帅帐内,郭清鸢正凭栏远眺,看到红烟的瞬间,她悬着的心骤然放下,转身对侍女道:“备些伤药和热汤,张将军他们该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李倓快步进来,手中举着斥候传回的捷报,脸上满是笑意,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清鸢,你快看!张猛和吉备建雄大获全胜,斩杀百二十人,俘虏两百八十,粮船十艘完好无损,粮食整整五千石!还是我的阿鸢有远见,咱们的粮荒可算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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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清鸢接过捷报,目光落在“我军仅十三人轻伤”的字句上,嘴角露出浅笑。忽闻帐外传来战马嘶鸣,侍女慌张来报:“王妃,张将军的战马‘踏雪’被箭伤了,吉备将军也受了些皮外伤,正抬进来医治!”郭清鸢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帐外。只见“踏雪”脖颈渗着血,正温顺地蹭着她的衣袖,吉备建雄则站在一旁,左臂的劲装被鲜血染红,却依旧身姿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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