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蓉并没有对江寒透露梁文君已经来到洧州的消息,这两天都宅在家中非常“老实”的江寒自然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另一边,化名梁芫的梁文君也是在芙蓉苑等待着消息。不过因为何季蓉嘱咐过的原因,芙蓉苑的伙计对梁文君算是照顾颇多,也让梁文君身体状态恢复的不错。
何季蓉让李掌柜派人去洛阳打探消息,她想等消息传递过来之后在做下一步的打算。其实何季蓉这个女人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任何的事情她都希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以便万全之策。面对梁文君的到来也一样,她需要这种“知己知彼”带来的安全感。而何季蓉的夫君张公瑾,方玄以及刺史崔枢也都在谋划着什么,既没时间操心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去打搅江寒。那江寒自己自然也知道,自从那次后院喝酒就能猜到,洧州的起义,或者说反叛到李唐的目标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不过他就当不知道,也没必要掺和,静观其变是江寒现在的真实想法。
六月初十,东都洛阳。
自平定了“裴氏造反”的事件之后,集权的心思在王世充的心头越发的重要。单雄信和桓法嗣以及王维浅这个核心团队已经越来明晰了起来,朝堂上和自己意见相左的已经“去掉”了一半还多,剩下和提拔的自然都是“真心”拥护朝廷的。
今日刑部尚书耿重朝会之后,单独找王世充汇报工作,王世充的弟弟,升职工部尚书的王维浅也在一旁。
耿重立于阶下,俯首对王世充言道:“陛下,前两天臣在清查裴氏乱党之际,自一宇文老贼的幕僚萧仁建口中,得到一个颇为重要的信息。”
看得出今日王世充心境颇佳,轻抿一口茶,沉声道:“噢?什么信息,且道来听听。”
“他说,其实本来裴仁基和宇文儒童原定于上个月末造反的,但是因为一些事而迟迟没有行动,要不是我们发现了端倪,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王维浅则笑道:“这种事情,他们肯定要反复推演筹划,推迟行动也正常,况且以皇兄的警觉他们肯定要谋定后动。何况……”
王世充制止了王维浅继续说下去,让耿重继续:“你继续说,你觉得哪里有奇怪的地方。”
耿重继续说道:“奇怪的地方是,这萧仁建言之凿凿的说,有人劝说宇文儒童他们放弃行动,并告诉他们行动肯定不会成功。”
“谁?”
“江寒。江别离。”
王世充听闻这个名字,蹙眉道:“江寒?”
“是的,陛下应该有点印象,之前王大人当初因为国防税的问题和裴氏集团争论颇凶,最后还是陛下定夺说将收押的人都放了,但是家产没收,抹去官职,逐出洛阳。而这些人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江寒。”
说着耿重将目光投向王维浅,“不知道王尚书对这个人是否有印象?”
王维浅想了想,道:“确实,此人是裴党中人,并且和宇文关系甚密。”
王世充对王维浅厉声道:“那此人何在?”
王维浅道:“逐出洛阳了,他早已经不在洛都了。”,紧接着王维浅又道:“此人之前以年事已高,重病缠身为由找我请辞,如若没有国防税这个事情,他理应更早的告老还乡了,而且臣弟也发现,此人有点儿认不得人了,以此观之,怎可能会影响到这两个老匹夫筹谋已久的造反呢?”
耿重道:“这也恰恰是我之前想不通的地方。萧仁建也确实交代这江寒重病之后和之前的行为大相径庭,眼不识人,手不能写的。我也不能相信他的供词,我当时只认为是为了活命胡乱编造的。”,耿重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陛下,我从宇文儒童家中的暗格中搜到的这封信。”,说着,耿重将怀中拿出一封信,呈递给了王世充。
没错,这封信就是当初江寒到达洧州之后给宇文儒童的回信。
王世充看完之后,皱眉道:“这是江寒写的?怎么?奇奇怪怪的。”
说着就将信递给了王维浅,王维浅看了,直摇头,“这信里字迹歪歪扭扭,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