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饭菜的香气。灶膛里的光,跳动得更旺了。
傍晚的“刀鱼小灶”里,灶膛的火光跳动,将少年切土豆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挥动翅膀的鸟。酸菜汤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蹾,热腾腾的杂酱面还冒着葱花的香气。“主厨,”她啃了口馒头,“城南的‘暖心食堂’今天该开张了吧?”
巴刀鱼正擦着灶台,闻言抬头。井水星图上,城南的位置有团星火,稳稳亮着,像颗刚睡醒的星星。“该开了,”他轻声说,“胖女人的杂酱面,比咱家的好吃。”
娃娃鱼蹲在井台边,指尖蘸着井水,画着明日的星图。水痕蜿蜒,勾连起城南、城西、城郊的光点,像串刚穿好的糖葫芦。“星轨在变,”她轻声说,“火种连成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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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少年在长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把菜刀,刀刃上沾着点土豆渣。酸菜汤把件旧棉袄盖在他身上,转身看见巴刀鱼坐在灶膛前,手里拿着块焦炭,轻轻摩挲着。
“主厨,”她低声说,“明天去城北孤儿院?”
巴刀鱼没说话,把焦炭放进灶膛里。火苗“噼啪”一声跳起来,溅出几点火星,落在少年的手背上。少年动了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娘……我切得比昨天好……”
娃娃鱼蹲在灶台边,看着火苗。火苗里浮出些画面:有废工厂里少年们拼灶的笑声,有养老院老人给遗像前摆萝卜汤的哽咽,有贫民窟女人把最后一口粥喂给丈夫的温柔。她轻声说:“灶底的光,不在多旺,不在多亮。在,有人愿意为你点。”
巴刀鱼看着火苗里的画面,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只要能烧饭,就不是垃圾。”他轻声说:“是啊,只要心里有火,就能烧出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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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暖心食堂”里,胖女人正给客人端面。她围裙上沾着油渍,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泛着泪花。“这位大哥,”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烫。”
客人是个穿工装的男人,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钞票:“老板,多少钱?”
“五块钱,”胖女人笑着说,“我男人以前说,只要能吃上热面,就不是苦日子。”
男人愣了下,从口袋里掏出块焦炭——是今天在工地捡的,火星还没灭透。“老板,”他把焦炭放在桌上,“这是我从工地捡的,能……能放你们灶里吗?”
胖女人接过焦炭,放进灶膛里。火苗“噼啪”一声跳起来,照得她的脸暖烘烘的。“能,”她说,“只要有人愿意点,火就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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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老兵食堂”里,李老板正给客人煮面。他脸上带着刀疤,笑起来却很暖。“这位大姐,”他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烫。”
客人是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个搪瓷缸子:“李老板,我……我能不能借点盐?”
李老板接过搪瓷缸子,往里面撒了把盐:“拿去用。”
老太太笑着说:“谢谢。我老婆子以前说,要帮帮走路的人。”
李老板看着灶膛里的火苗,想起娘说过的话:“只要能闻到花香,就不是冷天。”他轻声说:“是啊,只要有人愿意点,火就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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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石灶边,老头正往灶膛里添柴。他手里拿着烟袋,脸上带着笑。“娘,”他对着灶膛说,“今天的火旺着呢。”
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溅出几点火星,落在老头的手背上。老头动了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娘……我今天没吃怨气菇……”
娃娃鱼蹲在井台边,指尖蘸着井水,画着城郊的星图。水痕蜿蜒,勾连起石灶的光点,像颗刚穿好的珠子。“星轨在变,”她轻声说,“这里的‘生气’已经连成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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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饭菜的香气。巴刀鱼坐在灶膛前,看着镇灶里的火苗。火苗跳动着,照得他的脸暖烘烘的。
酸菜汤躺在长椅上,脚翘在灶台上:“主厨,明天去哪儿?”
巴刀鱼没说话,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块焦炭。焦炭里的火星还没灭透,一粒一粒,像群睡着的萤火虫。
“哪儿有黑窟窿,咱们就去哪儿。”他说。
娃娃鱼蹲在井台边,指尖蘸着井水画星图。井水里的星图上,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有星火在跳动。那些星火,连成一片,像张发光的网,罩着整个城市。网中央,“刀鱼小灶”的镇灶发出最亮的光,像颗源星,照亮整个夜空。
她轻声说:“星轨在变。灶底的光,已经成了火种。只要有人愿意点,就能燎原。”
巴刀鱼看着灶膛里的火苗,轻声说:“是啊,只要有人愿意点,火就不会灭。”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饭菜的香气。灶膛里的光,跳动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