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源被切断后,大厅里安装的应急照明灯即刻启动,发出低沉昏暗的光线。
灯光下,托尔听到地面上传来爆炸声后,神经瞬间绷得笔直,身体像被通了电流般迅速做出反应。
他快速开启哨戒机枪的自动锁定功能,紧接着猛地转身,像只敏捷的兔子般迅速躲到掩体后。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通讯设备,但无线电里静得可怕,只有持续的静电干扰声,这让他心里的不安如同滚雪球般越积越大。
“不会有人回应了。”这个念头像一阵冷风,在托尔心头骤然掠过,让他感到一阵不妙。
正当他咬着牙准备向苏澈汇报情况时,电梯井里传来金属被扭曲、折叠的巨响,声音刺耳又诡异,仿佛有什么怪物正从那黑暗的深渊中缓缓爬出。
紧接着,哨戒机枪的枪声响起,那密集的枪声如同雨点般倾泻而出。
托尔紧紧贴着冷冰冰的掩体,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掌心都沁出了冷汗。
三台六管机枪正以每分钟数千发的射速倾泻着7。62毫米的穿甲弹,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和喷射的火舌,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给人带来了一丝虚假的安心感。
可这安心感在下一秒就彻底破灭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瞬间汹涌而来,那股力量犹如狂暴的巨浪,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无情摧毁。
托尔战术头盔的防护面罩上清晰地映出了三台机枪瞬间被挤压成废铁的惨状,钢铁的扭曲声、金属的破碎声交织在一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托尔被这冲击波震得踉跄了几步,差点直接摔倒在地,身体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和不可思议,嘴唇微微颤抖着,但又说不出话来。
好在刚才听了苏澈的话,用奇术加固了防御掩体,不然这会儿下场估计和那些机枪一样完了。
还没等托尔缓过神来,身后又是一阵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声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般令人头皮发麻。
托尔僵着身子,缓缓转过头,那动作仿佛比蜗牛还慢。
当他的目光落在眼前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一个小男孩正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们俩的脸靠得很近,近得呼吸能清晰地感受到。
男孩的鼻息一会儿像地狱里喷出的炙热火焰,烧得人皮肤生疼;一会儿又像是来自真空中的绝对零度,冰冷刺骨。
男孩的脸蛋白嫩光滑,如同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般娇嫩,可他那双眼睛却和脸蛋极度反差。
眼白上有着相互交叉的几根血丝,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瞳孔却被纯粹的黑暗替代,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托尔只是和他对视一眼,就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将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拽出去,然后无情地吞噬殆尽。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模糊,恐惧像潮水般涌遍全身,从脚底一直爬到头皮,让他忘掉了自己接受过的无数训练,忘掉了一切。
现在的他,只知道自己极度恐惧,害怕黑暗,害怕死亡。
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生死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跌入无尽的深渊。
“砰砰!”在这一瞬间,几声枪响犹如晴天霹雳,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九尾狐、苏澈和另外两名队员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现场。
他们一边开枪,一边迅速抢占位置,四个人形成两种方向的交叉火力,子弹夹杂着他们的愤怒和决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轨迹,朝着男孩射去。
苏澈扯着嗓子朝着托尔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可托尔却像被定身术定在了那里,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眼神空洞地盯着男孩,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苏澈的喊声。
子弹在空气中高速旋转,朝着男孩飞去。
可在距离他周身不到三米时,就像被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样,瞬间失去了所有动能,静静躺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