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点!别让那怪物追上来!”
虎豹营副校尉的嘶吼声在甬道里回荡,他连宽背大刀都丢了,只穿着件破烂的内衬,连滚带爬地往上跑,玄铁盔甲的碎片从他身上滑落,砸在青铜台阶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却没人敢回头捡——李一凡突破后那股碾压性的气息,像催命的符咒,死死钉在他们心里。
身后的士兵更惨,有的跑丢了头盔,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有的崴了脚,一瘸一拐地被同伴拖着走;还有个士兵连鞋都跑掉了,赤脚踩在满是碎石的台阶上,鲜血顺着脚趾缝往下滴,却只敢闷头往前冲,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副校尉!等等俺!俺快跟不上了!”一个矮胖的士兵气喘吁吁地喊,他的护心镜早就被煞气腐蚀出个大洞,此刻跑起来,肚子上的肥肉一颠一颠的,随时可能摔倒。
副校尉回头瞪了他一眼,非但没等,反而推了他一把:“废物!跟不上就别跟了!留着你也是给那怪物当点心!”
矮胖士兵惨叫一声,顺着台阶滚了下去,撞在墙壁上,晕了过去。其他士兵看都没看他,只顾着往前跑——在活命面前,战友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
甬道入口处的阳光越来越近,可他们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在追,李一凡那双赤红的眼睛、黑色的煞气长枪,像梦魇似的在脑海里晃,跑得越快,心里越慌,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快!出甬道了!”终于,第一个士兵冲出了青铜门,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峡谷里,抱着块石头大口喘气,却不敢停下,又爬起来,朝着虎豹营的方向疯跑。
其他士兵也跟着冲了出去,像一群丧家之犬,很快就消失在黑风峡谷的迷雾里,只留下满地的盔甲碎片、武器和几滴暗红色的血迹,证明他们来过。
而此时的青铜台阶下,苏牧辰正站在密室入口的阴影里,看着虎豹营逃跑的方向,手里的小本子翻到了“遗迹探索”那一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跑得倒快,连武器都丢了,看来是真吓破胆了。”
“不追吗?”沈岩举着玄铁盾,盾面上的黑色煞气痕迹还没消退,他看着虎豹营消失的方向,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他们走,万一回去搬救兵,咱们后续探索会麻烦。”
苏牧辰摇了摇头,指了指靠在墙边的司马静:“先顾眼前的。司马军医消耗太大,得赶紧让她疗伤;凡哥刚突破,虽然稳固了境界,但体内还有残留的煞气,需要调息;而且密室就在眼前,里面的宝贝才是关键——追一群丧家之犬,不值得。”
萧战扛着巨斧,也点了点头,只是语气里还有点遗憾:“也是!这群怂包,就算搬来救兵,凡哥现在这么厉害,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们!不过刚才凡哥煞气失控的时候,俺是真怕——俺还以为俺要失去凡哥了呢!”
他说着,眼眶有点发红,之前李一凡举着煞气长枪冲向他们的时候,他心里像被刀割似的,既想拦,又怕被误伤,那种无力感,比跟蛮族拼命还难受。
冷轩靠在密室入口的另一侧,手里的弯刀已经收鞘,他盯着台阶上虎豹营留下的血迹,声音低沉:“峡谷里有煞气狼,他们跑不出太远,就算能回去搬救兵,也得半天时间,足够咱们探索完密室了。”
几人正说着,李一凡从绿光消散的地方走了过来。他已经换了件干净的军衣——是苏牧辰提前备在背包里的,玄色的布料衬得他皮肤更显玉质光泽,之前被煞气腐蚀的伤口全好了,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周身的气息沉稳而厚重,开元二层的元力在他体内缓缓流转,既不张扬,又带着股隐隐的压制力。
“凡哥!你没事吧?”沈岩赶紧迎上去,上下打量他,生怕还有哪里受伤。
李一凡笑着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镇煞石的能量不仅净化了煞气,还把旧伤都治好了,现在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强。”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靠在墙边的司马静身上——她正从药箱里拿出一株淡绿色的草药,手指微微发抖,显然之前催动静心咒印消耗太大,连捏草药的力气都快没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迹,额头上满是冷汗,却依旧低着头,认真地把草药碾碎,敷在自己手腕的伤口上(刚才按李一凡后心时,被煞气灼伤的)。
李一凡的脚步顿了顿,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激,若不是司马静及时赶到,用静心咒印稳住他,他说不定已经杀了虎豹营的人,彻底被煞气吞噬;有愧疚,司马静为了救他,消耗了这么多灵力,甚至还受了伤,而他之前连句像样的感谢都没说;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看着她苍白的脸,他忍不住想上前扶她,想帮她碾碎草药,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他还有家仇未报,蛮族还没灭,陷阵营的危险还没解除,他不能有软肋,更不能让身边的人因为他再受伤害。司马静已经为他冒了一次险,他不能再把她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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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军医,你还好吗?”苏牧辰最先察觉到司马静的虚弱,他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个水囊,递到她面前,“先喝点水,我这里有凝神丹,能帮你恢复灵力。”
司马静抬起头,接过水囊,声音轻轻的:“谢谢,我没事,只是灵力消耗大了点,敷点草药,歇一会儿就好。”她的目光扫过李一凡,看到他没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像冰雪融化似的,瞬间让周围的煞气都柔和了几分。
沈岩也凑过去,把自己的玄铁盾放在她身边,挡住从甬道吹进来的阴风:“司马军医,你靠在盾上歇会儿吧,这盾结实,还能挡点风。”
“谢谢。”司马静点点头,靠在盾牌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体内仅存的灵力,碾碎的草药敷在手腕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让她稍微舒服了点。
萧战挠了挠头,走到李一凡身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大…你刚才可吓死俺了!俺还以为你要变成怪物,不认俺们这些兄弟了呢!还有静姑娘,你真是神了!那啥静心咒印一按,老大就老实了,比俺家那只大黄狗听俺话还快!”
这话逗得苏牧辰和沈岩都笑了,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冷轩,嘴角都微微动了动。
李一凡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点苦涩,他看向司马静,眼神里的复杂更浓了——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克制的温柔。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你好好休息,后续的危险我来扛”,或者“以后有需要,我一定帮你”,可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