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触感覆在了男子的失了血色的唇瓣之上,沈莺将那一碗苦涩的药汤都含在了口中,一点点喂了进去,舌尖撬开了他的唇,魏晋礼的喉结微动,吞咽着女子的香甜。
然而,就在沈莺抵着他的胸膛,正欲起身之时,却隐约听见了魏晋礼的一声:“不可能。”
“你说什么?”沈莺没听清,她凑近耳朵,又问了一句。
可那人已是沉沉睡去,再无言语,就连额上的汗水也淡了许多。
看来这药,管用。
“咯吱——”一声,两扇木门被推开。
沈莺拢了拢袖口,裹紧了身上的袄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若是明日还未曾退热,再来寻我吧。”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沈莺此刻只想魏晋礼早些好起来,免得薛氏又迁怒到她的身上。
墨书偏头看了眼屋内的桌子,上头放着一个空碗,虽不知这药是怎么喂进去的,但只要他家主子能好起来就行,他拱手抱拳,万分感激道:“今日,多谢沈姑娘了。”
“有什么谢不谢的,本就是你家主子救了我。”沈莺笑了笑,“等你家主子醒了,你可得提醒他,别忘了这份情。”
做了好事,她当然要留名了。
墨书点了点头,“沈姑娘放心,我定会与主子说的。”
幸好,太医开的药管用。
只等到天色微微亮时,床上之人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两下,听竹守在床边,见他动了,急急就去外头喊墨书,只因魏晋礼不喜女子伺候,往常也都是墨书才能近他的身。
“墨书,主子醒了!”
墨书正在院子里煮药,听到这一声,连手中的柴火都来不及丢,起身就往里屋跑。
“主子。”墨书快步上前,见魏晋礼虚弱的想要撑起胳膊,连忙将人按下了,“您刚刚退了热,不能着凉,快些躺下。”
“她来过了?”魏晋礼揉着额头,昨夜他好像听见了沈莺的声音。
唇边若有似无的湿润感,让脑海中又浮现起了昨夜的绮梦,他想她。
魏晋礼第一次,这般想见一个人。
只一个“她”字,墨书就知他家主子在说谁,立刻答道:“昨夜沈姑娘来了一趟,亲自给您喂了药,又陪您好一会儿后,才走。”
听了这话,魏晋礼心底被一股怪异的满足感充盈了,嘴边莫名就勾起了笑意。
然而,下一秒,魏晋礼就收回了笑意,他起身靠坐在床头,神情严肃,目露戾色道:“那日的刺客可抓到了?”
“属下派人去追了,共计捉到五人,四人服毒自尽,剩下一人已被押入大理寺的监牢了。”墨书一一回禀着,“不过,属下查到,刺客所用的暗器是北疆独有的菱花针,京中鲜少有人会用。”
北疆……
魏晋礼靠着枕头,仰面沉思了片刻,能与北疆有牵连的人,也唯有他了。
“将所有的暗卫人手,都派去荣王府,给我盯紧了荣王与平宁郡主。一有风吹草动,必须立刻来报。”对于平宁郡主上次的投诚,魏晋礼只信了五分。
荣王在北疆御敌多年,若非三年前陛下借着太后仙逝一事,将他召回,只怕北疆早晚都是他的地盘。
不过也难说,毕竟荣王想要的,可不是一个贫困荒芜的边疆之地。
“是。”墨书重重点头,应下了话。
若她来过,那昨夜兴许不是梦。
燥热之感从身下腾升而起,然而魏晋礼清楚地知道,他的热症已经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