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去年家里给他简办生辰宴,还约莫花费了千两银。
而年初江云蕙办了一场诗会,派人给他妹妹送帖子,嘉瑜回来后对他提及,旁的他都忘了,只记得她说,江云蕙准备了三顶精致的珠冠,给诗会前三甲,她得了一顶。
那珠冠的造价,一顶就要五百两银。
月前母亲买的一盆品种兰花,一百七十银。
而沈家欠了一百五十银,就要卖女儿。
还只卖八十两银。
祁晏清想起之前,江明棠对他说过的话。
“世子,诚信于我而言,不如一粥一饭来得实在。”
之前他刻意送的那些金器,在京中女子看来俗气老套,谁接到这样的礼物都要嫌弃,她却说很喜欢。
原来,她曾经竟只值八十两银么?
怪不得,她总说嫁给陆淮川很好。
八十两银子就能买一生的贱妾,跟侯府长子的正妻一比,能不好吗?
原本是想等着看江明棠的笑话,嘲笑她选错郎君,眼下祁晏清却想到另一件事。
回到京都当日,江明棠见着那雕梁画栋的侯府,再看到满头珠钗华翠,一件簪子就要数两银的江云蕙,她是什么感受?
这一刻,祁晏清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沉着脸,把小厮叫了进来。
祁晏清翻着自己私库的账册,片刻后把账册一合:“就这些,现在就送过去。”
小厮挠了挠头,疑惑道:“世子,这么多,送哪几家啊?”
“不是哪几家,就只送威远侯府大小姐,江明棠。”
小厮:“是,那以何名义送呢?”
祁晏清默了片刻:“就说是嘉瑜为贺好友定亲,略表心意,让江大小姐收下即可。”
“另外再去知会嘉瑜一声,就说她本该送的礼,我已替她送了,那些字画孤本,让她自己留着吧。”
小厮应了一声,当即去办。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祁嘉瑜都懵了。
什么定亲贺礼?
她没打算给江明棠送定亲贺礼啊。
要是明棠成亲,她自然是要单独给她备份礼的。
但定亲是江陆两家内部的事儿,又不宴请外人宾客,按规矩,就算她跟江明棠关系好,也是不用送礼的啊。
她抱着不解询问兄长,祁晏清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太子殿下欲重用江时序,威远侯府前路光明,这样的人家,值得我们多结交。”
“单送一份定亲礼,显得你对江明棠更看重,两府关系自然亲近,日后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也可寻威远侯府帮忙。”
祁嘉瑜顿时明白:“原来兄长是为大局考虑,是妹妹愚钝了,多谢兄长指教。”
祁晏清点了点头,十分欣慰妹妹的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