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英脊背挺直,行坐都像似一枝青竹,被身后波浪一样拉着手跳舞的同僚们不断撞击,青竹便一次次压向徐青沉。
徐青沉反手在身后的桌子上,摸了把花生米,吃了两粒,捻给商英一粒,“要不要吃?”
不等她说话,塞进她嘴里。
徐青沉后腰被抵得疼,索性跳了一下,坐在了桌子上,晃着腿,“看啊,为什么不看?”
她十分坦诚,将被商英提起来的那只手拽了回来,捡着花生米吃。
她一直对花生米情有独钟,以前穷困时就很喜欢吃,现在发达了也不离不弃。
她道:“按照你曾经说的,功名利禄都已到手,圣贤书艰深晦涩,还看它有什么意思?”
徐青沉:“你是没看过那些杂书,不知道杂书有多么好看。
前阵子我看的是霸道女君缠情小公子,最近我看的是恐怖故事,睡前看一看,抱着夫郎睡觉都更香了……”
徐青沉是穿越的,对鬼神有些敬畏心,但李宣雾没有。
每次看完恐怖小说,跟一个武力值超强的无神论者搂在一起,就很安心。
商英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徐青沉戳了下她的额头,“总是想些苦大仇深的事情,很伤神的,闲暇时候看些不用认真探究的话本子,对头脑呵护一番,有益无害。”
“血书也是你看话本子学到的?”
商英忽然问。
徐青沉愣住。
徐青沉:“所有事都记在心里,想要探究个清楚明白,很累的文琼。”
她想推开她,轻轻一推,没有推动。
商英的身躯始终绷直着,蓄力没有散开。
徐青沉改为用脚踩住她的肚子,将她踹开,跳下桌子,“要不要跳舞?”
不等商英回,徐青沉便被潮水般倒过来的女人们卷住,呼啦啦跑掉了。
商英手腕上的红绳绷紧,她被拉着上前跑了几步。
绷紧的红绳松了一下,她抬眸看去,看到徐青沉和一个浓眉的御史在跳击掌舞,像是觉得红绳碍事,在解开。
松懈的红绳倏然绷紧,拉着那御史转圈的徐御史,忽然被手腕上的红绳牵住。
来不及解开,商英拨开了拥挤的人群,收紧红绳来到她身前。
鲜红似血的线拴在两人手腕,商英握住徐青沉的手腕,将她扯松的结,重新系紧。
“中场换舞伴,可不是好习惯。”
周围都在欢呼笑语,商御史的唇角也一点点弯起。
仿佛春尽冰裂的面容,疏离淡漠的眸子看着徐青沉,商英收紧两人之间的线,轻轻扣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击掌,而后拉着她转了一圈。
绿色的袍角,压过深绯色的袍角。
矫健有力的女子双臂舒展,带动徐青沉转圈,徐青沉猝不及防被一个大动作,袖子里藏得花生米骨碌碌掉了一地。
“商文琼!”
商英迎过来要击掌的动作前,徐青沉给了联璧一个头槌。
商英也有些没想到,别开脸笑出声。
“姐妹们,文琼说她想要挨一场痛揍!
给我上!”
一群醉鬼在徐青沉的带领下,呼啸而来,然后一层层将寒门联璧压在了最底下。
“压错人了!
我也在下面!”
徐青沉被友军迎头痛击,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