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姐穿上新衣服,看着商场镜中的自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体面的衣裳,摸着质量都不一样,不像自己的旧衣服,起球粗糙。
姐妹俩并肩从商场大楼走出,周大姐两天没回家,不知道家里那些人饿死没有。
周大姐换上了刚买的新衣服,她摸一摸头发,突然想到自己这老气的头发配不上这身新衣裳,提议道:“秀菲,咱们俩做头发去。”
周老太这辈子做头发,还是结婚那年呢,都几十年过去了,立刻附议,“行啊,咱们做头发去。”
姐妹俩找了个美发店。
一个年轻小姑娘问她们想做个什么头发,姐妹俩面面相觑,周老太对小姑娘说,“烫个最流行的。”
小姑娘打量两人一阵,甜笑道:“那就烫个‘妈妈烫’吧,这是最流行的了!”
周老太一听,心里就不舒服,烫个头发,还要在头发上烫上‘妈妈’,这个身份让姐妹俩太累,摇头拒绝,“不要妈妈烫!”
小姑娘有点为难了,“现在最时兴的就是这个羊毛小卷了,而且我看两位阿姨头发都不是很多,最适合这款了。”
周老太又高兴了,“行,那我们就烫羊毛小卷!
不要妈妈烫!”
小姑娘欲言又止,她想说羊毛小卷就是妈妈烫,又咽了回去,安排老太太们去洗头。
周老太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即使隔了这么远,脸上的皱纹还是一眼就能看到,这些年头发也越掉越多了,洗过后的头发湿漉漉地紧贴头皮,显得人更老了。
周大姐比她还显老些,岁月在她们的皮肤上刻满了痕迹。
店员熟练地开始摆弄起她们的头发,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满意地走出店门,双双烫上了时髦小卷,只是发型换了,人就好像焕然一新似的,精神得不得了。
周老太邀请周大姐和自己去南城,周大姐推辞,她要陪周大姐回家去,周大姐也死活不同意。
“放心吧,我不会再吃亏了。
你错过下午这班车,又得等到明天,多花一晚上的钱。”
周老太不放心,但又拗不过大姐,约定好经常通电话,周老太就坐上了火车,回了南城。
周大姐把周老太送走,才拎着那包旧衣服,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张老头这两天简直过得苦不堪言,死老太婆出门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找也找不到人。
他将周老太拎出来骂了又骂,要不是周老太跑到洛城来,周秀芳怎么会突然长出这反骨来。
这两天,周秀芳不在家,几个儿子推来推去,不得已轮流做饭。
早已是怨气冲天。
张老头正哄着几个孩子呢,这几个皮孩子这两天可算把他给嚯嚯惨了,尤其是调皮的黑蛋,好几次他都想动手教育教育。
黑蛋突然朝门口喊了声,“坏奶奶!”
张老头转头望去,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眨了眨眼睛,看清门口站着的确实是模样大变得周大姐,惊愕地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