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主上!”
虞临渊收鞭,紧张地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懊恼和后怕。
他出手是护卫本能,却差点伤了主上。
席初初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上那个抓住她的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惊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立刻挣脱,反而缓缓蹲下身,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那张沾满血污、几乎看不清原本容貌的脸,试探性地轻声问道。
“……是你吗?”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那双雾淞灰淡的眸子依旧空洞地望着虚无的前方,对近在咫尺的声音、对刚才惊险的交锋,都毫无所觉。
席初初伸出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没有反应。
她暗吸了一口气,又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重复问道:“是你吗?”
依旧是一片死寂。
他侧偏过头,仿佛只是因为抓住实物而本能地调整姿势,眼神依旧是那片令人心寒的虚无。
显然,他不仅眼睛看不见,连耳朵也听不见。
这是一个被困在永恒黑暗与寂静中的……毁容人。
虞临渊和月无痕也注意到了此人的异常,眉头紧锁。
一个又盲又聋的人,是如何在这血腥混乱的厮杀中存活下来的?
又是如何精准地抓住月初(陛下)的脚踝?
巧合?
席初初看着那只依旧死死抓着自己脚踝、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又看了看他那张茫然而脆弱的脸,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她伸出另一只手,没有去掰开他的手,而是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触手一片冰凉。
她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对虞临渊吩咐道:“带他回去。”
“小心点,别伤着他。”
——
回到极乐楼顶层的奢华房间,席初初立刻吩咐人去寻医师。
然而回报却是,葬雪城这等地方,只有懂得处理外伤的赤脚巫医,真正的医师根本不会踏足这片罪恶之地。
“还真是……人命如草。”
席初初失笑一声,也不知是佩服还是嘲讽这地方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