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陌却仿若被他温柔地抱进了怀里,轻拍着?背,哄道:“不怕,有?我。”
脱簪
“就?算与他无关,可事情闹成这样,已经不是谁的过错的问题。”
“事关皇家声誉,嫡皇子的身份也要再斟酌斟酌。”
“是啊,入玉牒可不是小事,或者,择日再定吧。”
眼见又闹起来,安阳王拍案而起:“此事到此为止!”
殿内的禁军立马精神起来。
“嫡皇子的身份是由太医院公开验明,太后、各宫娘娘及本王亲眼见证,不容质疑。天家威严不容侵犯,若再有?非议者,国法?伺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阳王怒视一圈,那些涌动的暗流才算消停了下去?。
安阳王目光熠熠,拾阶而下,亲自迎到苏陌面前。
“君子,正其衣冠。”他抬起双臂,郑重地为苏陌扶正冠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孩子,不夜宫这些年,苦了你了。”他拍拍苏陌的手?背,“走过今日这一关,前方等着你的,必是一条青云路。走,皇叔陪着你。”
苏陌心一暖,僵硬的四肢也放松下来。
身前的玉竹哨子仍在瑟瑟颤动,久久未能平复。
苏陌从喉间?挤出干干涩涩两个字:“谢谢。”
就?在刚刚,苏陌遭遇了穿书以来最真实的一次围攻,过去?苏陌自诩为局外人?,万箭穿心过,片甲不伤身,可这一次,他仿若被当众从幕影戏背后揪了出来,剥光了,兴师问罪。
身无寸缕,手?无寸铁。
失去?了写书人?的权杖,苏陌从云端跌落下来,如书中人?一般,尝到了尘泥的苦。
可苏陌有?裴寻芳,有?安阳王,有?挺身而出的谢一凡,而当初,清川独自面对满席之人?的羞辱,该有?多无助、多绝望啊。
众目睽睽之下,安阳王牵着这位备受争议的嫡皇子,走上了象征皇家身份的玉龙台。
玉龙台上,诸人?面色各异。
太后没想到,《春宫图》都拉不下他,一时乱了阵脚。
而贺知意则云淡风轻为李长薄斟上一杯酒,轻声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殿下如意了?”
李长薄眼里有?了醉意,看?着那愈走愈近的人?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骨碌碌……”
掐着金丝线儿的酒杯脱离李长薄的手?,滚到了苏陌脚边。
浑圆的酒杯,仿若长了眼一般,滚入曳地裙摆中,纠缠在那纤纤玉足间?。
李长薄渴求般盯着苏陌。
给我一点点回应,哪怕只是偷偷点个头?,告诉我你知道我在看?你。
“当心点。”安阳王道。
苏陌没有?停留,直接跨过了那只酒杯,从李长薄的席位前飘然而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长薄落寞地盯着那只遗落的酒杯。
偏偏此时,那个可恶至极的裴寻芳也上了玉龙台,他躬身拾起那只酒杯,送还给李长薄,凤眸含笑,笑得像个妖孽。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太子殿下,不如怜取眼前人?。”
李长薄当即脸一绿。
贺知意倒是接了那酒杯,道:“他马莫骑,他弓莫挽,劝君莫叩长清门,花褪残红有?何趣,天涯何处无芳草。”
裴寻芳撩起眼皮子,第一次正视李长薄身边的这位女子。
他停了一瞬,又道:“贺姑娘劝我莫叩长清门,那姑娘自己呢?”
贺知意也抬眼直视他:“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