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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许,在平城她就不会雪盲吧。
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也许。
芜歌在黑与白的无声交替里,蹉跎着岁月,独自舔舐着伤口。期间,狼子夜回来过两回。那个贼子,似乎有点惧怕靠近她,每次回来,也只是交代庆儿的下落。
接连两次,都不过是重复那句,“你放心,徐庆之还活着。”
到了第三回,狼子夜再度坐在榻前的木坪时,终于是带来了不同的消息:“我找到徐庆之了。”
芜歌唰地睁开了眼,哪怕看不见,清润的目光还是锐利地看了过来。“他——”她张嘴,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太久没开口了,都近乎忘了怎么说话了。
“他活着,只是受了点伤,在养伤。”狼子夜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芜歌却急切地下了榻,一脚踏空在木坪栽了下去,狼子夜一把搀住她,她也顾不上甩开这个贼子了,只揪住他急问:“他在哪?”
狼子夜环着她,只觉得她消减得厉害。这些时日的安养,并未像欧阳老头预期的那样,养回元气来。他不答她,反倒说:“徐芷歌,你这样下去,徐庆之还没死,你却活不久了。”
芜歌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狼子夜抬手捂住她的眼。不知为何,这双乌瞳分明没有昔日那般灵动,却叫他每每看到都心口窒闷。有些话,他看着这双眼,甚至开不了口:“我原本还想瞒着你。欧阳不治说,你之所以雪盲,除了因为受大雪刺激,极悲极怒,气血攻心外,还因为当日杜鹃红的余毒未清,随着气血上脑所致。徐芷歌,你若自己不争气,便是华佗在世也治不了你。”
芜歌的身子随着他的话,微微颤抖起来。她拂开捂着眼睛上的手,仰头看着他:“我只问庆儿在哪?”
狼子夜此时还搀扶着她,远远看着,两人像是相拥着。可这样的相拥,只叫他心塞,他想缩回手,却又管不住自己的胳膊,依旧执拗地圈她在怀。“你弟弟在养伤。”他重复,“等他伤愈,我就带来见你。”
“那是何时?”芜歌追问,有泪雾在眼眶里氤氲。
“再过两个月。”
芜歌的脸色蓦地苍白,她死死揪住他的臂弯:“他怎么了?伤在何处?为何要两个月?”
狼子夜张了张嘴,却又咽回了话。
“狼子夜!”芜歌冷声,泪挂在浓密的睫上摇摇欲坠。
银面具下的深邃眸子,掀起了涟漪,狼子夜抬手为她拭泪,却被她一把拂了开。他僵悬着手,半晌,无奈地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很正常。他伤了腿,未免落下残疾,你最好还是等上两个月。”
芜歌的心稍稍安落,却依旧无法释疑地盯着他。
狼子夜只觉得对着这个女子,身为杀手的铁石心肠都彻底丢盔卸甲了:“过两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我哪怕骗你一时,难不成还能骗你一世?你要是不信,到时亲口问他。”
芜歌的心又安落了几分。她蓦地松开揪在他胳膊上的双手,这才惊觉自己竟是被他圈在怀里。她一把就要推开他,可这个刽子手哪里是她推得动的。
狼子夜执拗地圈着她:“我已经兑现承诺,救回了徐庆之,也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他并非执念床笫间的缠绵,他不过想离她近一些罢了。
芜歌没再推他,只冷冰冰地说道:“你几时真的把庆儿带来见我,几时再谈那笔买卖。”
狼子夜冷哼:“我可以不碰你。但徐庆之我的确是救下了,我不单救了他,还在费心医治他。”
“那又如何?”芜歌反问。
狼子夜更加紧地扣她在怀:“你既然答应做我的压寨夫人,你我总不能一直如同现在这般,仇人相见吧?”
“你搞错了,狼子夜,那笔买卖只是笔买卖。我何时答应做什么压寨夫人?”芜歌极力平淡语气,却无法压制愤怒。
“怎么都好。你我既然要做这世间夫妻要做的事,就不能如同现在这样。”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在狼子夜嘴里道来,似乎是极平常不过。
芜歌恨极,却懒得就着这个尴尬的话题再纠缠下去:“放手!”她又挣了挣,依旧是无果,反倒被狼子夜毫无征兆地打横抱了起来。
“狼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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