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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请平安脉的时辰了。芜歌看一眼不祸,见她神色无异,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月妈妈才走,不祸就起身告辞:“我该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芜歌也不多留,点了点头。
不祸和平郎急匆匆离去时,还是迎面撞见了心一。不祸无波无澜地笑了笑,就与心一擦肩而过。
心一惨白着脸,目光落在她身侧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似是觉察到了什么,目光胶着在心一脸上,步子都缓了下来……
若不是出了婉宁的事,拓跋焘出征前的几日是很平静的。
出征前一日,芜歌得知婉宁的消息,已是日上三竿。自从她有喜后,拓跋焘就没再允她出入过商行。芜歌知晓,拓跋焘是怕动手剪除姚党,对方狗急跳墙会趁机拿了自己做要挟。
“小姐,三奶奶捎信来,您若是去不了商行,她把人送过来也行。那丫头倔得很,怕只有你能劝得了。”月妈妈一脸焦急和惋惜。
“她何时投的凰水?”芜歌眼神有些迷惘。
月妈妈在她身后垫了个软垫,叹道:“小少爷今日要去军营报到,便在昨天一早给了她放妻书和宅子的地契。哪晓得她就是不肯离开徐府。哎,小少爷也是个犟脾气,就差了丫鬟婆子请她走了。那丫头在府门前跪了一整天,一直跪到入夜。小少爷也没等今早天明了,昨天夜里,就去了军营。”
月妈妈又是一声长叹:“你也晓得,小少爷的脾气,嘴上是极不饶人的。府门口,也不晓得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那丫头走是走了,却径直去了梧桥投河。要不是小少爷一早不放心,派人跟着,怕是人就没了。”
芜歌靠着软榻,双手覆上小腹,唏嘘道:“这孽,是我造的,的确该我去解。”她深吸一气:“吩咐下去,备马车。”
月妈妈有些为难:“您现在能出去吗?”
“这天下都太平了。有什么去不得的。”芜歌不以为意地起身。
月妈妈搀着她,道:“婉宁姑娘是个好的,小少爷怎么就这么看不上人家呢?哎,这可如何是好?”
芜歌听着,只觉得眉眼发酸。自己的弟弟,她是知道的,若是没看上人家,还不一定会放她走呢?
芜歌一行赶到商行后院,便见到婉宁一脸菜色,呆若木鸡地靠坐在榻上。
“你们出去吧。”芜歌对月妈妈和丫头婆子说。
婉宁闻声这才看了过来,凝滞的眸子顷刻就染了泪。她掀起被子,就要起身下跪,被芜歌一把拦住了。
“好好躺着吧。”芜歌顺势坐在了榻沿。
婉宁低眸,一脸哀戚、愧疚和难堪:“对不起,娘娘,奴婢答应您的事一件都没做到,愧对您的大恩。”
芜歌轻呼一气,眼角很酸涩,她却笑了笑:“谈不上大恩,你无需介怀。庆儿既放你走,便有他的道理。你得了自由,又有银子傍身,该好好过日子。怎么这样想不开呢?”
婉宁的泪唰了下来,咬着唇,强忍着不哭,却止不住抽泣。
“女子不一定非得嫁人不可的。嫁了人,若不是良配,改嫁也很正常。你别钻牛角尖。”芜歌竭力开解。
婉宁双手揪着被子,整个人都微微发颤:“奴婢不是想不开,奴婢只是想为少爷守住秘密。”
芜歌震惊地看着她。
婉宁抬眸,满目悲戚,哽咽道:“少爷都……都跟奴婢说了。”她摇头:“奴婢当真不介意的,奴婢只想守在少爷身边,哪怕是个洒扫丫头也是可以的。可……”一串泪滑落,她哽道:“奴婢只是想少爷知道,奴婢誓死留在他身边。”
“你这是何苦?”芜歌不曾料想,弟弟竟然会把这样难以启齿的隐衷对她坦白,眼角酸涩难忍,她叹道,“你既然知晓了原委,庆儿的心意,你便该知晓。何苦如此逼他呢?”
婉宁痴惘地摇头:“奴奴婢——”
“你的心意,我明白。”芜歌打断她,“可你想的好,对他来说,未必是好,却是负担。”
婉宁一双泪眸,颤颤的,噙满泪水:“奴婢知道了。”她落寞地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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