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自裂缝深处,稚嫩却饱含威严,带着深深悲伤的嘶鸣,仿佛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姜啸心口,血脉深处某种被封尘已久的力量剧烈躁动,如同沉睡的火山欲要喷薄。
“噗……”
一口紫黑色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溅在冰冷坚硬的矿坑岩壁。
点点如寒梅绽放刺眼惊心,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胸口那青黑的爪痕黑气,如同活物受到刺激,疯狂窜动,如同恶毒的毒蛇在啃噬他的心脉。
“老男人,稳住。”
大老黑一脚踏碎最后一个监工的脑袋,脑浆迸裂。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他毫不停留,如同发狂的蛮牛,冲向裂缝边缘。
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姜啸。
“妈的那鬼东西……在鬼叫什么,把你搞成这样。”
他焦躁地低吼。
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瞪着那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缝,充满了戒备和一丝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揪心。
“它……在……痛……”
姜啸喘息着,每吸一口气都火辣辣的疼。
灰金色的瞳孔,艰难地聚焦,掠过裂缝望向整个巨大矿坑。
矿坑底部那些被巨大变故,惊得茫然呆立的苦役们身影佝偻,衣衫褴褛破得难以蔽体。
沾满了暗红的泥浆和深褐的矿渣,每个人都瘦得脱了形皮,紧紧贴着骨头。
脸上沾满了灰尘和干涸的血迹,只剩下麻木和深深刻入灵魂的疲惫,以及此刻因极度惊愕而短暂显露的迷茫,如同一群刚刚挣脱束缚,却不知何去何从的惊弓之鸟。
空气污浊,浓重的血腥味和矿石被打碎后散发出的一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铁锈,夹杂着汗馊排泄物的混合气味,呛得人窒息。
脚下地面并非普通的泥土,而是一种暗红色的矿石。
矿石之上布满蛛网般的诡异血色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物,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微弱,却阴森的血光。
空气中稀薄的灵气,都被这些矿石吸附,散发出一种令人气血躁动昏昏沉沉的邪异能量波动。
嗡……
姜啸的重瞳猛地一缩。
这暗红的矿石,这诡异的血纹,这吞噬灵气,搅乱气血的波动。
“血纹矿……”
他喃喃着,声音低沉带着难以名状的震动和一丝冰冷的了然。
“周家他妈的,这是疯了吗?”
大老黑也察觉到周围空气的异样,吸一口就感觉胸口有股无名火在烧,脑子也有点晕乎。
“操……这矿是活的,在吸吸我们的精气。”
“啪……”
就在两人震惊之际,一声刺耳的鞭响,从矿坑另一个角落突兀炸响。
伴随着一声尖锐凄厉的哭嚎,一个身材格外矮小,瘦弱的身影,扑倒在暗红的矿渣上。
背上一道新鲜的血痕瞬间绽开,皮肉翻卷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