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静立原地,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鲜衣怒马少年时,往后独行的路还很长。
映荷在旁轻声感叹:“公子真是长大了,这般洒脱。”
明蕴垂眸:“你当他为何不回头?”
她幽幽叹了口气:“那小子定是偷偷抹泪,怕被我瞧见。”
明蕴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码头。新到的一批货需要她亲自验看。
一忙起来便忘了时辰,待回到府门前,已是暮色四合。
才下马车,就见允安抱着膝盖,独自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明蕴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握住他的小手:“怎么坐在这儿?风大,仔细着凉。”
允安仰起小脸,委屈极了:“娘亲出门怎么不带着我?”
若在四年后,他断不会这般追问。
娘亲日理万机,顾不了他是常有的事。
可这些时日明蕴日日相伴,允安到底四岁,也就生出了娇气的依赖。
明蕴牵着他往府里走,温声解释:“忘了?今早舅舅出远门,娘亲去送行时你还在熟睡,便没忍心吵醒你。”
允安闷闷不乐,直到明蕴答应今夜陪他同寝,这才展颜。
夜深人静,如愿的崽子在主屋酣然入睡。明蕴替他掖好被角,随之躺下。
戚清徽尚未归府,明蕴特意为他留了一盏灯。
梆子声遥遥传来,已是三更。
戚清徽踏月而归时满面倦色。
想着明蕴应已安寝,恐惊扰了她,特在书房沐浴更衣,处理完公务方回主屋。
吹熄烛火后,屋内陷入浓墨般的黑暗。
戚清徽困倦已极,凭着对房间的熟悉径直走向床榻,掀帷躺下,习惯性地将身侧温热的身子揽入怀中。
允安正睡得香甜,梦中还在焦急地寻找茅厕。
明蕴在睡梦中感觉身下传来热热的湿意,迷蒙睁眼。
却听戚清徽声音古怪地响起。
“明蕴……”
他身体格外僵硬,一点一点小幅度的将明蕴慢慢推开:“你……尿床了?”
明蕴:???
?
?明蕴:你在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