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闻言微怔,未及回应,戚清徽已转身离去,衣袂在风中轻扬。
明蕴怔怔望着他的背影。
她向来只信自己,从不倚仗旁人,可方才竟因他一句话而生出莫名的安心。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明蕴忽然扬声:“戚清徽。”
前方的人脚步未停。
明蕴也不在意,继续朝着那道背影道:“今日的你也格外伟岸。”
戚清徽:“。。。。。。”
他就知道!
翻来覆去,她竟是连个新词都想不出来么?
可即便如此,他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回瞻园的路上,映荷跟在身后,忧心忡忡,多次欲言又止,最后耐不住询问:“娘子真要日日晨昏定省?”
“这有什么。”
明蕴不以为意:“普天之下有几个儿媳能不看婆母脸色?若我当初嫁入徐家,您当真以为广平侯夫人就不会立规矩?”
荣国公夫人虽脾气大了些,可直来直去。
可若换了广平侯夫人那般人物,那才真叫要在婆婆跟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过日子。
“何况……”
明蕴眸光清亮:“我倒是没什么,就不知婆母能受得住几日?”
映荷一怔:“?”
明蕴轻轻抚平袖口的褶皱:“讨人欢心并不难。”
无非是投其所好,顺着对方的性子来。
再难缠的人她也应付过,荣国公夫人这样的,不算棘手,甚至最好应付。
可这一回,明蕴不打算再费心讨好。
她要的不是荣国公夫人的认可,而是安分。
明蕴回了屋,淡淡道。
“驭人之道贵在张弛有度。”
她指尖轻拨香炉盖钮,青烟忽聚忽散。
“既不能让她事事如愿,也别逼得太紧。偶尔给颗甜枣,转眼再收紧缰绳——”
炉盖咔嗒合拢。
“正如驯服野马,要让她永远猜不透下一鞭落在何处。”
明蕴最擅洞察人心。
虽说这般比喻不甚妥当,可她行事向来只看最终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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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光斋内新到了一批首饰,引得女客络绎不绝,香风袅袅间尽是环佩叮当。
“五娘子。”
崔令容挨在戚锦姝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幽怨:“您许久不曾唤我出门了,我还当您是厌弃我了。”
戚锦姝正捏着一对红宝石耳坠细细打量,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