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口。
蒲沙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无意觑见了什么,耳朵里嗡的一声,——他的无名指根部有一圈皮肤颜色比周遭肤色略浅。
那是只有长时间戴着戒指,才会留下的戒痕。
絮林默默把手收回去,藏在身后。
蒲沙喉结滚动,忽地生出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他呼吸急促,站都站不稳了:“你……你说你这六年在主城找了个工作,是不是在骗我?”
絮林不说话,也不敢和他对视,这个样子,蒲沙便当他是默认了。佬啊姨政锂’7O9斯留姗妻伞伶
他急得不行,刚想再问什么,瞥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人,暂时忍下不发。这里不是能好好谈话的地方。
他慌慌张张拉着絮林来到院子的花墙边,在这里,他们的对话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你老实和我说。”他抓住絮林的双肩,急道,“你在丹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话。絮林?”
“我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要我永远都担惊受怕吗?”
“絮林!”
絮林嘴唇翕动,半晌,在蒲沙的催促下,他似乎是妥协了。
他坐到石桌旁的藤椅上,垂下头,撕下了脖子上的抑制贴。
他的后颈完全暴露在蒲沙的视线之下。
蒲沙一看清,瞳孔紧缩。
絮林原本光滑的后颈此刻微微凸起泛红,昭示着里面有一颗AO才会生长出的腺体,而腺体上,横陈着数道重叠在一起,怵目惊心的深深牙印。
能看得出下嘴的人很用力,多次,反反复复地在同一个地方狠咬,几乎是想要把这块藏在皮下的腺体活活咬穿。
蒲沙腿软,撑不住,颓然地跌坐进絮林对面的椅子里。
他和絮林对望着,絮林没有说话,默默将抑制贴重新贴上。
夜风里,远处田中蛙声此起彼伏,路边树叶簌簌而动,聒噪恼人的蝉鸣夹在其中,一下一下揪扯着蒲沙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相顾无言,许久之后,蒲沙打破寂静。
“谁做的?”
“……”絮林摇摇头,没有说。
蒲沙双手撑住额头,心力交瘁。
一个没有腺体的beta,不论怎么咬,都无法被标记,更不会受对方的信息素影响,变成alpha或者omega。
可是絮林偏偏和普通的beta又不太一样。
絮林的后颈里,有一颗早已萎缩的腺体。幼年时,在体内的腺体成熟之前,他这颗腺体就枯萎了。
一颗从根部毁坏,早就死透的种子,不管怎么浇水,施肥,都不可能再长出一寸了。
可偏偏,偏偏就……
蒲沙大概能理解为什么絮林脖子上的牙印会那么深,想必是咬他的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也曾失败了无数次,可就是一意孤行,不肯放弃。
最后如愿以偿地成功。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