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
就他妈的五块钱。
这五块钱,此刻就像压在我天灵盖上的一座山。
我能感觉到,后脑勺那个位置,那个被暂停的肿瘤,开始不安分地跳动。
一下,一下。
像有个小锤子,在里面轻轻地敲,提醒我。
礼铁祝,这是第一次警告。
再失败两次,就是真刀真枪的开颅。
我把脸埋进手掌里,手掌心里全是我自己的汗味,还有尼古丁的苦味。
我输不起了。
我他妈的连五块钱都输不起了。
就在这时,兜里的工作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是系统派来的一个加急单。
我像被电了一下,猛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那行小字,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得刺眼。
【加急件:滨河小区7栋,送至7楼。】
滨河小区,我知道,老破小,没电梯。
七楼。
我看着那两个字,仿佛已经感觉到了膝盖的酸痛和肺部的灼烧。
可我没有一丝犹豫。
我从桌上抄起车钥匙,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这五块钱,老子今天就是爬,也得给你挣回来。
……
滨河小区的楼道,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
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上面用红漆喷着“开锁通渠”的电话号码。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混杂着各家厨房里飘出来的油烟味。
我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纸箱,站在一楼。
箱子很重,不知道装的什么,勒得我胳膊生疼。
我抬头往上看,楼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盘旋着消失在黑暗里。
我咬了咬牙,抬腿上了第一级台阶。
一步,两步。
刚到三楼,我的呼吸就开始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