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哥指了指病房:“三哥在里面呢,刚包完伤。”
几人走进病房,就见三哥坐在床上,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头发乱得像鸡窝,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胳膊不敢动,小幅度晃悠还疼的直咧嘴,看见许东涛,勉强挤出个笑:“涛啊,你来了,哥遭了罪了。”
许东涛凑过去,拍了拍他没受伤的胳膊,打趣道:“三哥,我就纳闷了,跟你出来办事三四回,哪回不是你挨削?就不能换个人吗?”
三哥苦着脸:“可不呗,你说他妈这上哪儿讲理去!”
许东涛又说:“下次出门前,找个先生给你看看,哪天平顺哪天走,别再到哪儿都挨揍,传回去你赵三的名声都得扫地!”
旁边的大庆早按捺不住了,攥着拳头说:“行了行了,别唠这些没用的!涛,咱赶紧走!那俩逼崽子,我今天要不把他俩腿掐折了,我就不叫于永庆!”
许东涛点点头,冲身后的兄弟喊:“都精神点!一会儿见着人,别手软!”
一百多号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病房都嗡嗡响,那股子狠劲儿,一看就不是善茬。
地方打听明白,贤哥也不耽误,冲许东涛一挥手:“涛,走!”
又转头冲山东来的兄弟喊:“山东的兄弟们,上车!”
许东涛“啪”的一比划手,二十来台车瞬间启动,引擎声“嗡嗡”响,浩浩荡荡往关区的“胜利杀七”开去。
这“胜利杀七”表面上是个游戏厅,门口摆着一排排杀七机、扑克机,往里走拐个弯,才是魏勇真正的摇钱树——一个隐秘的赌场。
那年代就这样,不管东北还是南方,社会人想捞钱,都得靠这背地里的营生,明着的游戏厅不过是个幌子。
车队往赌场门口一扎,“嘎”的一声全停下,黄勇第一个跳下车,手里拎着五帘子,枪管子朝下,扯着嗓子喊:“你妈的!都跟我进去!谁敢怂谁是孙子!”
春明、二弟、喜子、天龙也不含糊,从许东涛兄弟手里借了钢管、片刀,往腰里一掖,跟着黄勇就往赌场里冲。
三哥在后面抱着受伤的肩膀,还不忘跟春明喊:“春明!给我往死里磕!必须把这口气给三哥出了!”
春明回头狠狠点头:“三哥你放心!今天指定让魏呆子哭爹喊娘!”
一百多号人“呼啦”一下冲进赌场大厅,里面的场面瞬间就乱了!
这屋里光杀七机就摆了一百多台,扑克机也有五六十台,机器“叮咚叮咚”响着,满屋子都是耍钱的人,有的叼着烟攥着筹码,有的拍着机器骂骂咧咧。
一瞅这么多人冲进来,手里还拿着家伙,耍钱的人全懵了,手里的筹码“哗啦”掉了一地。
许东涛的兄弟举着枪喊:“都别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赵天鹏也跟着吼:“没你们事儿!都鸡巴别玩了,滚犊子!赶紧出去!清场了!”
这话一喊,耍钱的人哪还敢待?纷纷往门口挤,就有个戴眼镜的财迷,手里攥着一把游戏币,还往机器里塞——他在这输了三盒币,刚要中个大奖,哪甘心就这么走?
结果被一个山东兄弟一把薅住衣领:“你妈的!还玩?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赶紧走!”
那财迷被吓得一哆嗦,游戏币撒了一地,连滚带爬地跑了。
赌场里屋,魏勇正跟几个狐朋狗友坐在沙发上唠嗑,手里端着茶杯,嘴里叼着烟:“你啥时候给我张罗场大的呀?我跟你说,我那边有好几个大户——俩养猪的、四个养牛的,还有老何家儿子,在山西开矿,嘎嘎有钱还爱耍!到时候你多给我对付点抽成,咱哥俩一起赚!”
对面的人赶紧点头:“勇哥放心!我这就去张罗,保证让你满意!”
正说着,外面“砰”的一声枪响,魏勇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他立马站起来,骂道:“他妈谁这么不长眼?敢在老子地盘上开枪!”
接着冲里屋喊:“大军!抄家伙!跟我出去看看!谁敢找事儿,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