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跟你一样,”陈自原笑了笑,说:“我车就停在门口,走吧。”
今天冷空气,外面阴沉沉地,午后会下大雪。
陆衡看见陈自原手指冻红了,想把外套还给他。主要不好意思再穿着了。
“原哥。”
陈自原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我还怕你冷,本来想再找件衣服出来给你穿,值班室就剩一件破洞棉袄了,没拿。”
陆衡失笑,“怎么不自己穿?”
“太丑。”
车里打空调了,比外面舒服,陆衡长出一口气,脊背被温暖的皮质座椅烘着,整个人懒洋洋的,困意袭来,他想睡觉了。
“小穗。”陈自原叫了他一声。
陆衡眼皮太重了,硬生生撑起来,鼻音也重,“嗯?”
“再忍忍,别睡车里,”陈自原眼尾扬起,“要不然等会儿到家了下车还得给你个刺激。”
陆衡拍拍脸,试图清醒,他说哦,看着怪可怜的。
医院大门口的路依旧拥堵,一堆车进不来,不过出去会好点。陆衡怔怔地看着窗外水泄不通的车流,开口说:“原哥,你这两天没骑摩托车了吗?”
“这儿禁摩,骑不了,”陈自原打着方向盘缓缓驶离主路,“而且这几天骑摩托车不方便。”
陆衡眨眨眼,“什么不方便?”
陈自原从后视镜看了眼球球,笑着说:“摩托车装不了儿童座椅。”
陆衡:“……”
老旧小区虽然不好停车,不过胆子大一点乱停也没人管。陈自原胆子就大,直接找了个离陆衡家最近的位置熄火,没马上下车。
陆衡困得云里雾里,愣着神呢,陈自原的手伸了过来,碰碰他的额头,说:“还好,不烫了。”
陆衡想躲,又不舍得躲开,于是借着软弱无力的劲,脑袋往前一杵,两人靠得更近了。
“嗯,”他应了一下,没冷场,说:“我没事的。”
陆衡的呼吸撒在陈自原的手腕上,而陈自原能清楚看见陆衡微颤的眼睫。
他们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触碰,又不可抑制地纠缠起来。
车内温度逐渐降低,可灵魂却徒然滚烫。
挺暧昧的,但总有不暧昧的人。
“舅舅,我们还回家吗?”球球从后面爬了过来,问:“你们在干什么呀?”
陆衡顿时清醒过来,带尖刺的冷汗直冲天灵盖,他慌不择路地推门下车,跑了。
于是球球只能偏头看陈自原,那双眼睛眨巴起来跟陆衡一模一样。
纯真、无辜,哦对,陆衡眼睛中还多了一种情绪,若有若无的试探撩拨和犹豫不决的退缩。
陈自原感觉自己脖子被吊起来了,在空中摇摇欲坠。
“叔叔,”球球问:“舅舅为什么跑?”
“我也不知道,”陈自原装模作样地叹口气,“你帮我问问他好不好?”
“好哒!”
楼道里的积水结冰了,走路得很小心,陆衡跑了半路又折回去等陈自原来,两个人并排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