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线文学

第6章 修罗止恶之穷神2（第1页）

更为清晰可闻的是，两侧民居内传来的叹息声，骤然变成了无法抑制的低泣与绝望的呻吟，甚至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尖锐声响——那是贫穷正在叩响他们的家门，正在侵蚀他们本就微薄的希望。

穷神站在黑雾的源头，感受着力量奔涌带来的病态快意，他就是要让这痛苦蔓延，让这恐惧滋长！

“穷神，休要执迷不悟，再造孽障！”叶先的喝声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穷神抬眼看去，只见叶先双手已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而古老的法印，十指翻飞间带起道道残影，口中吟诵着蕴含净化之力的咒文。一道凝练而璀璨的金色光幕应声展开，如同坚固的壁垒，堪堪挡在了汹涌的黑雾之前。

两股代表着截然相反法则的力量猛烈撞击在一起，发出“嗤嗤”的剧烈侵蚀声响。金光试图净化、驱散，黑雾则疯狂地缠绕、腐蚀。狭窄的小巷内，光影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两侧斑驳的墙壁都在微微震颤，簌簌落下灰尘，仿佛无法承受这超越凡俗的争斗。

“叶先！你自诩守护平衡，却不过是神域的走狗，维护这既不公也无道的秩序！”穷神嘶吼着，狂乱地挥舞拐杖，催动更多、更浓郁的黑雾，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绕而上，试图寻找那金光壁垒的薄弱之处，“今日便让你见识，众生对贫穷的恐惧，是何等磅礴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叶先的灵力如同炽热的太阳，不断消融着他的黑雾。但他更清晰地感知到，来自巷子之外，来自那些被年关压力、被生活重担折磨的凡人们心中，丝丝缕缕逸散出的对贫穷的恐惧、对未来的不安，这些负面情绪正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力量之海。这让他信心倍增，攻势愈发狂猛。

然而，叶先的守护意志坚如磐石，那金光壁垒虽然被黑雾冲击得明暗不定，却始终未曾崩溃。双方陷入了僵持，力量的激荡使得小巷仿佛成了一个独立的、即将破碎的异度空间。

就在穷神全力催动黑雾，寻找突破口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巷口的一个小小身影。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手里还捏着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她显然是被巷子里的异象和可怕的气息吸引或是惊吓，呆立在原地，一双清澈得如同山涧溪水的大眼睛里，此刻盈满了纯粹的、未经过滤的恐惧，小脸煞白，忘记了哭泣，也忘记了逃跑。

这一瞥，让穷神微微一愣。那孩子的眼神，如此干净，却又如此直接地映照出他力量的可怕。但随即，一股更深的恶意涌上心头——看吧，连如此幼小的生命，也知道恐惧贫穷！这恐惧，正是他的食粮！

也就在这一刹那，他敏锐地察觉到，对面叶先的灵力运转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那个平恶使者的目光，同样被那个小女孩所牵动，那份对弱小生命的关切，让他完美的防御出现了一道转瞬即逝的裂缝！

机会！

穷神心中狂吼，几乎是本能地，一股刁钻狠毒、凝聚了“匮乏”与“绝望”本源法则的黑雾，如同找到了裂缝的毒蛇，猛地穿透了金光壁垒的边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撞击在叶先的胸口！

“唔！”

叶先闷哼一声，身体剧震，脚下不由自主地“蹬蹬蹬”连退数步，一丝刺眼的鲜红自他嘴角溢出。

“哈哈哈哈哈！”穷神见状，发出了得意而嘶哑的狂笑，长久被压抑的怨气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叶先！看到了吗？你终究放不下这些渺小如蝼蚁的凡人！你的仁慈，便是你最大的弱点！这人间，值得你如此守护吗？他们恐惧我，憎恶我，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滋生着供养我的土壤！”

他看着叶先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对方那依旧坚定，甚至因受伤而变得更加深邃的眼神，听着那句“正因为他们渺小，因为他们会恐惧，会痛苦，会希望……才更需要被守护。这人间烟火，悲欢离合，正是我辈存在的意义！”的宣言，穷神心中的暴戾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被彻底点燃。

荒谬！虚伪！

“存在意义？那就和你的意义一起，被穷厄吞噬吧！”穷神咆哮着，将剩余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黑雾再次暴涨，试图将叶先连同他那可笑的信念一同淹没。

然而，他低估了叶先的决心，也低估了守护信念所能爆发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