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国孝之中,谁敢出来吃喝玩乐?秦淮河畔的姑娘妈妈们,几乎都要喝西北风了。
金先生脑子一转,身子微微前倾,立时笑道:“若说有,咱们书院倒有一桩,听说几个书院又有意办文会,趁着寒食节,让各个书院的学子多多交流。”
还是文会,贾赦登时就没了兴趣,前儿不是听说有春游踏青的风声。
贾赦冷脸无语:“总是这些……”
贾政却还有几分兴趣:“如今尚在国孝中,我们不认识几个人,若能多认识一些才俊,也是极好的。”
金先生点头:“那……那是当然……”
也不知哪家人有好运气,能入荣国府的法眼。
金先生心里打起来小算盘,要不要趁机卖个好,悄悄告诉某些人家。
不过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兴许也有人早就认出荣国府两位的身份,故意不揭破,装出一副清高样子来吸引注意呢!
贾政又补充道:“家母极为看重家教。”
金图连连点头称是:“夫人顾虑得极是,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然后便满口打起包票:“若有机会,在下必定引荐一二,您请放心,公府之事,在下必定不透露分毫。”
将贾家两兄弟不想暴露身份的心思摸得门清。
贾赦摊开扇子,似笑非笑:“这便好,如先生这般有才之士,将来必然前程似锦。”
金先生听了贾赦这句话,自以为得了什么保障,大喜过望,贾赦又与他随意几句,便将人打发走。
回身看见老二的眼色,贾赦也瞪着眼看回去:“你看我做什么,以前父亲不是常这样说?”
他只是活学活用,怎么就不行。
贾政也没说什么,兄弟二人一起回院子去了。
金先生说的文会,磨蹭了许久才开起来。
现下明着寻欢作乐是不敢,文会这样的活动让憋坏的学子们寻得一个消散的好时机。
此次文会花样多,除去写文章,还有赋诗、作画、提对子、甚至还有辩经等等。
可惜又不敢太过高调,没什么彩头助兴。
纵使如此,大家的参与性依旧高涨。
原先听说要去崇正书院,但最后还是把活动的地方定在城外的钟山书院。
山高皇帝远也有它远的好处。
贾赦不擅长这个,除了人多看个热闹,比起看什么诗词文章,还不如听人讲点八卦有意思。
按理学生的座位和先生们不在一处。
显然金先生在安排座位时煞费苦心,他刚好坐在先生席位第二排靠边,紧邻这学生的位置就是贾赦和贾政两兄弟。
最上首开坛讲课的都是崇正书院和绿柳书院的大儒,教出过不少得意门生。
陈山长的水平有限,也因他是钟山书院的山长,才能和大儒坐在一处。
贾赦看着场上坐席,钟山书院的师资力量,果然不如那两家。
上面一个白胡子老头红光满面,夸道:“如此青年才俊,实在难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贾赦看清状况,原来那个老头子正在夸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