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继续输出:“母亲去之前,就让我们两兄弟先去采购量具,诸如升、斗、尺之类。”
说到这里,当皇帝的也嗅出味来,居然还要预备量器,看来不是简单收粮。
“为何?”
贾赦越说越顺溜,突然就不紧张了,摆出一副答疑解惑的样子:
“陛下有所不知,下面的人造假手法千奇百怪,大有用偏大的量器,中间多余的部分,他们就中饱私囊。”
“母亲带臣和兄弟去时,圈出二十来块地,让他们收割以后测算产量,找出最多、最少、还有平均值。”
皇帝无意识嗯了一声,荣国府的报告里面,计算粮食产量也提过这种算法。
所以之前的收粮,大概是对后面种植的预演。
皇帝来了兴趣:“谁教你们这么算的?有何深意?”
荣国府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这等人才应该要收为己用。
贾赦又拱手,言语间很是骄傲:“回陛下,是臣的母亲安排的,母亲还让我们记录了很多计算表,母亲说可以从产量看出趋势,和往常的数据对比,就能发现端倪。”
又是母亲……
皇帝陛下也找到了自己的节奏,继续问:“发现了什么端倪?”
贾赦明显比一开始时自信了许多:
“臣等奉皇命南下金陵之时,并无大灾大疫,庄子上报了粮食减产,与我们亲自测量的情况相比,每亩稻谷产量少了七八十斤,累加下来,中间有人贪墨,分明是丰年,下面佃户却日子艰难,可见这当中有谎报。”
皇帝的脸有些绷不住,他是该说荣国府以小见大,还是说这种方式是在点如今猖獗的贪墨之风。
皇帝陛下皮笑肉不笑:“你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贾赦沉浸其中,半点没看出来,还自带补充:“圣上有所不知,事情到了第二年,发展更加出乎意料。”
那边掌事公公别过脸。
这位爷怎么没学会适可而止,刚刚就该自谦一下,表示还需陛下提点,到此为止就好了。
还越说越起劲了?!
他愿说,皇帝也接着问:“第二年出了何事?”
贾赦又开始三句话不离母亲:“臣的母亲说,若头一年抓住了谎报的把柄,第二年他们好大喜功,肯定虚报。所以第二年时,母亲便让我们兄弟提前去考察调研,悄悄派了人过去,结果……”
此刻,贾赦还学会了转折,声调起复,绘声绘色。
“结果那些人居然从十几里开外的地方把粮食偷运到田里堆着充数,谎报亩产二千余斤,若不是臣等亲自测算过,岂不是又被蒙骗?”
皇帝陛下听住了,又是无比契合朝中弊病。
一时间陛下没再接话。
掌事公公赶紧道:“大人这口才,真合适说书。”
贾赦方才觉得自己嘚嘚嘚说了太多。
言多必失啊!
皇帝见贾赦呆住,言行举止间没有心眼,笑了两声:“说得很好,把朕的御茶赏他几样。”
贾赦刚要谢恩,皇帝又道:“既然这么会说,回头去和朕的大人们说说。”
这他可不敢!
贾赦连忙摆手,一副难堪大任的样子:“启禀圣上,臣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旁的也说不出多少。”
岂料皇帝陛下话锋一转,忽然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