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送走千恩万谢的父子俩,二哥才松了口气,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我递上干净的帕子:“二哥,擦擦。”
二哥接过,随意抹了抹:“吓着没?”
我摇摇头:“二哥真厉害。”
“我也要学!”五弟立刻凑上来,“二哥,你教我!以后我也能帮姐姐。。。帮大家!”
二哥笑了,拍拍他的肩:“想学医是好事,先把书念好,认全了字,二哥教你认药。”
“嗯!”五弟用力点头。
傍晚回家,刚进门就碰上四哥。四哥风尘仆仆,手里却捧着个锦盒。
“怡儿!快来!”四哥献宝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匹流光溢彩的软烟罗,正是他之前提过的水红色,“瞧瞧!给你做春衫!!”
我哭笑不得:“四哥。。。”
“拿着!”四哥不由分说把盒子塞我怀里,又看见我身后的五弟,“哟,小跟班也回来啦?今儿在药铺没给你二哥添乱吧?”
“才没有!”五弟立刻反驳,“我还帮姐姐捶背,帮二哥打水了呢!”
“行啊小子!”四哥揉乱他的头发,“走,四哥给你带了松子糖,新进的货!”
“真的?!”五弟眼睛一亮,立刻忘了刚才的“君子避嫌”,跟着四哥跑了。
晚饭时,三哥难得回来得早。
三哥换了常服,坐在主位,看着我们几个。
“张玉兰的事,”三哥喝了口汤,语气平淡,“里正亲自来衙门赔罪了。”
四哥立刻放下筷子:“赔罪?怎么赔的?光嘴上说说?”
三哥瞥了他一眼:“他那个族侄在码头管事的差事,我找人顶了。”
四哥一拍大腿:“干得好!”
二哥微微皱眉:“砚白,是不是。。。”
“不过分。”三哥打断他,看向我,“怡儿,以后里正家的人,无论谁,不许进府门一步。记住了?”
我点点头:“嗯。”
“药铺那边也留心点。”三哥又对二哥说,“我怕那丫头不死心,再去闹你。”
二哥笑了笑:“医者眼中无男女,只有病患。她若真病了来求诊,我还能拒之门外?不过。。。”二哥看向我,“怡儿若在,更好。”
“那我天天陪姐姐去!”五弟立刻举手。
“你?”三哥挑眉,“书背完了?”
五弟蔫了:“。。。快了。”
夜里,我坐在灯下,摸着那匹水红的软烟罗。
春杏帮我铺床,小声说:“夫人,奴婢瞧着,今日二老爷给您把脉时,三老爷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呢。。。”
我一怔,想起二哥拉着我手腕的样子。。。脸有点热。
窗外,五弟的读书声又响起来,还是那几句:“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只是这次,声音里多了点别的,像是小小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