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知道了。”
三哥这才满意,又对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四哥对着三哥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才垂头丧气地往外走,经过五弟身边时,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都怪你!小惹事精!”
五弟捂着脑袋抗议:“四哥你自己笨!老惹三哥!”
我看着他们,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二哥提着药箱从月亮门那边过来,看见这场景,温和一笑:“这是又怎么了?老四怎的这副模样?”
五弟抢着告状:“二哥!四哥又惹三哥不高兴了!三哥罚他去做账!”
四哥哭丧着脸:“二哥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二哥失笑,摇了摇头,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执起我的手腕诊脉。他的指尖温暖干燥,片刻后,他眉宇舒展:“嗯,脉象平稳,气血也足。”他放下我的手,目光温和地看向我,“昨夜……睡得可还踏实?可有心悸梦魇?”
我脸上微热,摇了摇头:“没有,睡得很好。”
二哥笑了笑,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那就好。这是新配的桂花酸梅汤料,用冰镇了解暑最好。让柳儿煮给你喝。”他顿了顿,又看向一脸羡慕的五弟和蔫头耷脑的四哥,“都有份。”
四哥和五弟这才又高兴起来。
二哥又叮嘱了我几句夏日饮食注意的事项,便提着药箱走了,说是去医馆看看。
四哥也被小厮叫走,说是绣庄来人回话了。五弟则被春杏领着去温习功课。
廊下又安静下来。我拿着三哥给的书,二哥给的酸梅汤料,想着五弟说的关于大哥的猜测,还有四哥那永远活力满满的样子,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夕阳西下时,大哥回来了。他径直走到廊下,将一个细长的锦盒放在我面前的石桌上。
“路过,看着适合你。”他声音低沉,言简意赅。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玉簪。玉质温润通透,簪头雕成简单的云纹,样式大方雅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五弟不知从哪儿又钻了出来,探头一看,立刻惊呼:“哇!玉簪!我就说吧!大哥肯定是给姐姐挑首饰去了!”
大哥目光扫过五弟,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拿起玉簪,指尖触感温凉:“谢谢大哥,很漂亮。”
“嗯。”大哥应了一声,目光在我发间停留片刻,似乎在想什么,最终却只是道,“吃饭。”
晚膳时,气氛依旧。
四哥还在为下午的账目唉声叹气,被三哥冷冷瞥了一眼才收敛。
五弟叽叽喳喳地说着先生又布置了哪些功课。
二哥温和地提醒大家多吃些时令菜蔬。
大哥沉默地吃着饭,却在我碗里的米饭快见底时,默不作声地将他面前那碗没动过的汤推了过来。
我喝着大哥推来的汤,吃着柳儿精心准备的饭菜,听着耳边兄弟几人或吵闹或温和的言语,看着他们各自不同的关切方式,只觉得这日子,就像这碗温热的汤,平淡寻常,却暖胃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