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不许再笑了!”
旖|旎的氛围总算被这笑声驱散了。
这么多年过去,南星都快忘了这事,没想到楚天阔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小。
或许用胆小来形容他也不太恰当,楚天阔对于现实世界的东西那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但一旦牵扯到怪力乱神,什么鬼怪啊,什么诅咒的娃娃啊,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不过是个普通的人偶玩具而已。”南星说道。
可是这就好比对恐高症患者说,只是高一点而已一样,并没有什么作用。那是生理性的恐惧,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南星其实也明白这一点。
楚天阔依旧绷着脸,说出刚才那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指望他这张铁嘴说出“对,我就是害怕”的真心话,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他不说话,也不想就这么放南星走,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我就是想陪陪安安不行吗?这小孩儿合我眼缘,再说了这段时间我借了这么多衣服给你,就当这是我的报酬不行吗?”楚天阔想出了这套新的说辞。
不等南星反驳,他又立刻接着道,“要是休息不好,明天比赛我梦游一直送怎么办?你不得气死?”
“而且这人虽然是因为我说的话才发疯,但我说那些,不也是为了”
“不也是对你有点好处吗?南星,你得知恩图报。”
南星被这一通强词夺理弄笑了,心想难道这是我让你说的吗?但就结果来说,楚天阔那段发言确实让他受益了。
因为去医院检查,南星今日原本就精力不济,懒得再过多纠缠,再加上楚天阔的信息素确实对安安有好处,便答应了。
儿童房里,安安睡得十分安稳,一张小嘴还在吧嗒着,也不知道这个小馋猫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南星将一旁床上的被子收起,正准备换套新的,楚天阔动作有些急切地阻止了他。
“用不着这么麻烦,被套没必要换。”
南星正好就坡下驴,他本来也累了,在安安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轻声说了句“晚安”,便离开了房间,回到了原来的宿舍。
楚天阔坐在床上,被太阳味道的棉花糖包裹住了全身,这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他的手指在柔软的被套上来回摩挲着,像是在轻抚着情人的脸颊。
他应该是正在做着极大的心理斗争,背部挺得直直的,像是一把钢刀,只是过刚易折,看起来像是很快便要断了。
终于,楚天阔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低下了头,用鼻尖轻轻蹭着被子,随即自嘲地笑了,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太阳的味道从他的鼻腔进入,将他肺部的浊气一扫而尽。
所有的负面情绪被奇妙地全部抚平了,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美好得不可思议,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楚天阔在这一瞬间觉得无比安心。
他闭着眼睛,安静地等待自己过快的心跳声慢慢归于平静。
他是这栋房子的所有者,可这里面的人却并不属于他,楚天阔一直都清楚这个事实,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感到失落。
暴雨之后不就应该是一场大晴天吗?不就应该有阳光全数倾洒在大地之上吗?
他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被套之中,突然开始无声地大笑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或早或晚,楚天阔知道的,他总会被无知无觉的南星彻底逼疯的。
那他需要在那天到来之前先举旗投降吗?
alpha的自尊心告诉他不可以。
那是个已经结了婚,已经有了孩子的beta。
最后,楚天阔从床上起身,慢慢走向了躺在儿童床上的安安。
他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她的睡颜,也像南星一样,在安安的额间留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晚安。”
因为这晚的睡眠质量很高,楚天阔第二天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精神气十足,引来俞飞啧啧称奇。
“我就说咱哥是真男人吧!那些宵小的手段,什么恐怖快递啊,完全不能吓退我哥,不能给他造成一丝一毫的心理障碍,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啊哈哈哈。”
楚天阔靠在窗上,没有接话。大巴车后座的南星倒是看起来恹恹的,连打了两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