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陈勾当厉害,这一次竟足足让那郡马爷捐了一千贯!”街道司里,陈勾当的同僚许勾当道。
“那可是。以后我们街道司呀,还得靠陈勾当。”
同僚们一阵夸赞。
陈司进笑了笑,没有作声,只看着上峰将银票锁进铁盒子里。
其实随着大虞朝廷大肆印发银票,这一千贯,早就不是以前的足一千贯了。
去岁一贯钱还能换七百个铜板,到了今年,估计不足五百个铜板。
这一千贯,落入了上峰的手中,到时候再分拨下来,可能只剩寥寥几十贯。
几十贯,让工匠在石板上刻字,倒还是可以的。
至于修理街道的力,自是由他和另外一个同僚免费贡献。
“但那郡马爷也够痴心的。竟然要刻那样的字。”另一个同僚说,“若是我,定然是万万不肯的。”
“郡马爷嘛,尚了郡主,这辈子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同僚说。
众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说得虽糙,但理不糙。
不管是尚了公主郡主的,还是尚了县主的,在大虞,这辈子便仕途无望。
是个男人都觉得憋屈。
“不过尚了郡主,有钱花,什么事都不用干,命多好。”有人还是羡慕的。
比如在街道司干了半辈子,头发都花白了,却升迁无望,还是个俸禄微薄的小吏。
还不如一开始就尚了郡主,享受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呢。
街道司的小吏分作两派,开始辩论起来。
这是街道司的日常状态。
已经到了下值的时辰。
一向三过家门不入的陈司进悄悄地收拾好东西,出了街道司的门。
他素来不爱讨论这些。平时都是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陈勾当。”后面有人喊他。
是同僚姚枚。
姚枚是小吏,在街道司干了半辈子,头发都花白了,仍旧还是个小吏。
不过姚枚和旁的小吏不一样,他也不爱讨论那些。
陈司进站停脚步,转头看姚枚:“姚贤兄。”
“去吃一杯?”姚枚说,“潘楼附近新近摆了个炙羊肉的小摊子,用的是几个月的小肥羊,肉质鲜嫩,十分适合下酒。”
陈司进摇头:“我今日家中有事,须得早回,还请姚贤兄见谅。”
“原来如此。那我便自己一个人去了。”姚枚语气十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