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月转头一看,“谢同志?”
“你咋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谢中铭拉着绳子,又道,“该不会是想背着我,自己一个人去找曾秀珠?”
被他猜中了,乔星月也不否认,“曾秀珠有多贪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你也跟着来了,指不定要让你补一大笔彩礼给她,才肯拿我的户口本。”
“曾秀珠确实不配当妈,也不配当我丈母娘。上次她带着刘大柱到部队找过我,确实想坑我一笔。”
“我知道。”
说话间,谢中铭已经三下两下的把绳子往上提,一桶满满的井水被他轻轻松松地拎起来。
不得不说,男人的力气就是大。
虽然这些年乔星月习惯了啥活都是自己一个人干,但是她的力气还是有限,这种井水,她一次最多只能拎半桶起来。
清晨的茶店村,到处雾气未散。
天边渐渐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谢中铭把井水从井口边拎下来时,腰腹间的力量微微收紧,薄薄的一层草绿色背心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这坚实的肌肉。
一桶水被他稳稳当当地放地上。
满满的一桶水,一滴水也没洒出来,可见他的手臂力量有多稳,这么一大桶水提起来,他眉眼未动,毫不吃力。
“水有点凉,我去给你拿壶热水来。”
“不用,我就洗把脸,刷个牙。”
“你来那个了,这水太凉了,等我一下。”
他眉骨干净利落。
看向她时,干净的下颌线又带着一丝柔软。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记得她来月经的事情。
乔星月不是清心寡欲之人,这男人光从身材和颜值来看,确实很招女同志稀罕。
她想啥呢?
赶紧定了定神。
泛着鱼肚白的天色下,乔星月捏着身上的的确良杏色短袖衬衣,目光快速瞟向村招待外面的那棵老槐树。
耳边又传来谢中铭的声音。
“乔同志,你身上月事还没干净,不能干这么重的体力活。像打水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你别把自己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同志,当男同志一样。”
这么多年,她向来都是把自己当男人一样。
不,她是把自己当超人一样,不仅要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活下来,还得照顾经常生病的安安宁宁。
不当超人,能行吗?
倒是第一次有个人,愿意帮她分担这些。
其实是好事。
但也不知是咋的,心里总是憋屈得很。
她从那棵老槐树上抽开目光,看向谢中铭,“我要不把我当男人一样用,我能照顾好安安宁宁吗?我生安安宁宁的时候,你咋不出现?”
憋在心里的委屈太多,她没好气瞪他一眼,“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当男人一样,啥粗活累活都干完了?”
几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插在谢中铭的胸口。
他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