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黄桂兰顺手递过去一把芭蕉扇,又递过去一盒清凉油,“院子里蚊子多,把这个拿上,让星月涂在胳膊和腿上,你也多拿扇子给星月赶赶蚊子。”
“好!”
谢中铭重新回到院子里,让乔星月坐在了小马扎上。
他打开清凉油的盖子,抹了一层里面的清凉油药膏,涂抹在乔星月的小腿上,“别让蚊子咬着了。”
两人坐下来,乔星月又把清凉油往胳膊上抹了抹。
夜色下,谢中铭手里的芭蕉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朝乔星月扇着,目光看似落在院里的夜色中,余光却忍不住往星月身上飘。
长发披肩的星月,乌黑的发丝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白皙的脸蛋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抽回视线,定了定心神,“星月,咱俩可以好好聊聊吗?”
乔星月脑袋轻轻一歪,朝谢中铭望过去时,顺手梳了梳自己的长发。
她的头发,已经干了一大半了,“你想聊啥?”
谢中铭想了想,认真地问,“星月,你被曾秀珠赶出茶店村后,经历了哪些事情?还有,你后来是怎样识字,怎样学医?”
他怕星月误会,顿了顿,看着眉心微蹙的她,补充道:“上次我跟你提过,部队有境外培训的特务分子渗透进来。从明天开始,你肯定要以胖丫的身份留在大院。但是胖丫只是一个茶店村大字也不识的村姑。我怕上头查起来,对你不利。星月,我肯定相信你不是啥特务分子。”
他说得坚定有力。
目光和语声中,充满了对她的信任。
也充满了担忧,“星月,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好好跟我聊一聊,这些年你的经历吗?”
乔星月蹙眉想了想,“……”
谢中铭看人很准,从她在山唐村救了他,又突然出现在谢家时,他怀疑过她,很有可能是境外安排的特务分子。
但经过几天的相处,便能彻底排除她的嫌疑。
连他爹谢江也说过,星月绝非身份可疑的特务分子。
可是别人不会这样认为。
知道部队里渗透了特务分子的人,不只他和谢江、陈胜华,还有他父亲谢江和陈叔战友赵光亮。
这两年,父亲谢江和陈叔还有那个赵光亮,都在锦城军区的下任军长候选人当中。
赵光亮又是他爹谢江的死对头。
听说当年赵光亮也在追求他妈黄桂兰,但他妈的心思只在他爹谢江身上,这事赵光亮一直记着恨。
并且,当年赵光亮唯一的儿子在他爹谢手下任职,和谢江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时,英雄牺牲了。
赵光亮一直记恨着,以为谢江是故意要他断后,故意撤走了支援。
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心中有着深深担忧的谢中铭,忽然抓住了乔星月的手,紧紧握着,“星月,你后来都经历了些啥,可以告诉我吗?”
这是一个很荒唐的事情。
乔星月总不能告诉谢中铭,她是后世的人,因为连做几台手术,疲劳过度而猝死,一睁眼就穿到了胖丫的身上,所以才有了那些学识文化和医术。
她该咋跟他说起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