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司修沉吟两秒,跟温兰道:“你让她接一下。”
温兰应了一声,重新戴上老花镜,把话筒递过去,给程轻黎。
程轻黎正往嘴巴里塞橘子看电视,闻言转头。
温兰把话筒又往前递了递:“你哥。”
程轻黎把手里吃了一半的橘子放下,抽纸巾擦手,接过电话站起身,往阳台走。
进入九月,天气却还是热,客厅有空调,不冷不热,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出来,热气依旧扑面。
“喂?”
蒋司修还站在玄关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远处玻璃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照明。
袋子里的蛋糕弥漫着甜腻的气息,蒋司修轻按眉心:“你要回家住?”
“对呀,”程轻黎语调微扬,五指伸出,低眸看指甲,“我准备跟别的男生接触嘛,以后约个会什么的,住你那里多不方便。”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她嗓音带了丝丝的甜,听在蒋司修耳朵里像袋子里的蛋糕,“我准备试着跟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了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她说完几秒,听筒里没回音。
程轻黎手放下,倾身,手肘支在栏杆上,自然无辜的语气,幽幽问那边:“怎么了哥哥,你不喜欢我跟你这样吗?”
第21章726黄粱
没等蒋司修出声,她又接口道:“那就先这样?我最近都不去麻烦你了。”
“免得成天在你眼前晃,惹你烦,”她愉快笑道,“说不定没过多久你就有妹夫了呢。”
“妹夫什么妹”蒋司修撑在柜架的手垂下来,腕表顺着他的手腕微微下滑,不赞同的口吻,“你才多大。”
程轻黎低头接着看指甲,从善如流:“十八了嘛,再过一个月就十九了。”
“去年生日你还在我高中门前帮我留了念,你忘了?”她喋喋不休。
蒋司修单肩抵靠着玄关处的架子,左手搭在柜架上,垂下的手指不经意地碰到鞋柜上的袋子。
他眉心轻竖,对这件事情避而不答,只是忽的提醒到:“今年生日晚上不许再出去玩那么晚。”
程轻黎一愣,想起来。
去年一家人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家,要好的同学临时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湖边烧烤,她心情好答应了。
结果烤到凌晨两点,吹风得了感冒,后面在家连着烧了两天,体温计指到将近四十度,人差点烧傻。
那两天只有蒋司修在家,都是他在照顾她,她烧到半夜吐水,印象里拽着蒋司修说了点胡话。
程轻黎没再回忆,抱臂,随口答:“这次穿厚点。”
“不跟你说了,干妈叫我,”她从靠着的栏杆直起身体,“我留在你那里的东西你有空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带回家一部分。”
鞋柜上有根掉落的圆珠笔,蒋司修无意识地摸起,转了转,须臾,低声应下。
“哥哥晚安。”对面人语调轻快地挂掉电话。
通话结束,蒋司修在没开灯的玄关多站了会儿。
半晌,拎起装了蛋糕的袋子往屋内走,步调缓慢,两步后意识到房间里还没开灯,身形一顿,走回门前,把客厅的灯按亮。
少了每天在他耳边聒噪的人,这公寓安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