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曜看着手中的《黄河水经注》别本,再看看眼前这个智谋深远的女子。心中,思绪奔涌。
这个计划,简直是神来之笔。它不仅完美解决了“最终确认”的问题。更是反过来,为敌人设置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必死的陷阱。
这已不仅仅是反间计。更是杀局。
他甚至闻到一股冰冷的血腥味。仿佛已从那竹简上弥漫开来。
“还不够。”刘楚玉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这场大戏,必须完美无缺。南梁朝堂,必须彻底坠入她编织的巨网。
“要让这场戏更真,还需要一个……观众。”
“观众?”元玄曜眉峰轻挑,不解地望向她。他知道,刘楚玉每一步都有深意。
“一个能将你在北境‘节节败退,穷途末路’的消息,‘真实’地传回建康的……观众。”
“一个让南梁朝堂从心底里,彻底相信你已是强弩之末的活证。”
“一个能让他们彻底放下戒备的‘信使’。”
刘楚玉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弧度里,有狡黠。有对人性的洞察。
“比如,那位被你俘虏的南梁使臣——柳恽。”
元玄曜眼眸微眯。柳恽。那个曾在鸿门宴上,试图以琴音试探自己的南梁散骑常侍。那个在白登山被俘的文人。
一个自作聪明,又极度惜命的家伙。他一直被关押在军中。
元玄曜还没想好如何处置他。没想到,刘楚玉竟想到了利用他。让他成为这场大戏的“报幕人”。
“你想……放了他?”
“不,是让他‘逃’出去。”刘楚玉轻笑一声。言语间,是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们只需制造一场小小的混乱。”
“比如一场无伤大雅的营啸,或者粮草营意外‘走水’。”
“在混乱中,看守他的卫兵‘疏忽大意’,让他‘意外’地逃脱。”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妙音忽然开口。她的声音清冷,带着医者的严谨。却又透着为大局不惜一切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