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真是咱们村的大恩人啊!”
“厉先生真是菩萨心肠!”
苏雨棠看着眼前这幅荒诞又现实的场景,心中对厉时靳产生了一股纯粹的感激。
这个男人,用最简单粗暴,也最行之有效的方式,为她洗刷了冤屈,
还为她远在港城的父亲,挣回了一辈子的脸面。
事情办妥,天色已晚。
车队在全村人恭敬而热烈的欢送中,缓缓驶离了这个生她养她,也曾带给她无数伤痛的地方。
苏雨棠坐在车里,最后看了一眼窗外。
远处,是她家那片废墟,更远处,是那条即将动工的“肖鸣路”。
随即车窗缓缓升起,车子踏上回京城的路,车厢里暖气充足,一片静谧。
一天的心力交瘁,苏雨棠显得有些疲惫,她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昏昏欲睡。
厉时靳看她东倒西歪的样子,很自然地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可以安稳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苏雨棠抚摸着手腕上那只失而复得的玉镯,感受着那份终于回归的温润。
她没有说谢,只是沉默地,更深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坚实温暖的胸膛,为她隔绝了过去所有的风雨,也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归宿。
怀中人儿全然的信赖与依赖,让厉时靳冷硬的心也跟着一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女人在这一刻,才真正将他视为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他收紧手臂,另一只手则轻握住她戴着玉镯的手腕,宽厚的大拇指,
珍而重之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你是我的妻子。”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认真,
“我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负你,无论是谁,哪怕是过去的阴影,也不行。”
这句承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撼动人心,苏雨棠的心,狠狠漏跳了一拍。
就在这时,她感觉腹中的胎儿,用力地踢了她一脚。
“哎呀。”她轻呼一声。
“怎么了?”厉时靳立刻紧张起来。
“没事,”苏雨棠笑了笑,“他踢我。”
厉时靳愣了一下,随即试探性地将自己宽大的手掌,覆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恰好,孩子又调皮地动了一下。
那一下清晰而有力的胎动,隔着一层布料,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猛地一僵,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而震撼的感觉。
他那双冷硬锐利的眼睛,在这一刻柔和了下来,甚至流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初为人父的期待和惊喜。
他低头,看着怀中因为怀孕而显得愈发柔和恬静的苏雨棠,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等孩子出生,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苏雨棠心头巨震。
这不是交易,不是责任,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对他们未来的承诺。
她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雪景,心中百感交集。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头更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此刻的他们,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之中,谁也不知道,一场围绕着除夕夜厉家家宴的暗流,正在京城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