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辈子都在围着这个家转,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你走了,这个家怎么办?你要留我一个人打理这一切?”
“你要一辈子拴住我的自由?巴哈尔迪力,我不配得到自由吗?”
两人陷入僵局,好在很快牧场上的人开始载歌载舞,音乐和舞蹈冲淡了这场尴尬。
。。。。。。
第二天清晨,卡合热曼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维达娜帮她梳了头发,伊克山把攒下的钱塞进她手里。
“阿妈,到了给我打电话。”
“阿妈,我打了南京给你报平安。”
“好,你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妈走了,你们自己保重。”
阿丽同骑着摩托车来接她时,整个牧场的人都站在路边看着。
“卡合热曼,我们可以出发了。”
卡合热曼跨上摩托车,驶出牧场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毡房。
维达娜和伊克山在向她挥手,巴哈尔迪力终究还是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开牧场。
风吹起她的头巾,远处是连绵的雪山。
卡合热曼突然觉得,五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
喀什的晨光撞碎在奶茶店的玻璃幕墙上时,卡合热曼正踮脚擦第三遍柜台。
手机支付"
叮咚"
的声响惊得她手一抖,抹布掉进煮奶茶的铜锅里。
这是她进城打工的第一天,总是会被智能收银机的语音吓到。
“卡姐,九号桌要少糖!”
十九岁的汉族姑娘小雨嚼着口香糖,手指在点单屏上翻飞如蝶。
“卡姐,你动作太慢了,这可不行呀!”
“小雨,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十点十七分,卡合热曼望着玻璃外匆匆的人流,忽然想起这会儿牧场该开始第二轮挤奶了。
一直忙忙碌碌到下午换班,卡合热曼才松了一口气。
回出租屋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巴哈尔迪力发来的视频邀请。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有事吗?”
“你,你工作还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