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呀,你长得这么高难道要我给你撑伞吗?”
洛聿默了两秒,避开与她的手指产生直接触碰,接过伞柄上沿。
程鸢却一眼看见了他手背上正在渗血的擦伤,她拧起眉。
伞叶几乎全部倾斜到程鸢头上,两人中间保持着足有半米的距离。
程鸢没注意到这个,她走得很快,进了便利店就指挥洛聿去那边靠窗的位置等她。
程鸢买了碘伏棉签和创可贴过来。
她没用过碘伏棉签这种东西,翻看说明书,“彩环朝上,轻轻掰断……”
洛聿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低头认真看说明书时她的眼睫毛也跟着半垂落下来,浓密卷翘,一下下地颤动着。
见管内的碘伏已经浸透到棉签末端,程鸢抬头看向他,“手伸出来。”
洛聿没动,“不用,我没事。”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要不是她忽然出现,他未必会挨打。
洛聿瞥见她肩膀洇湿的那块已经剩下一点,但还没完全干透。
程鸢的耐心本来不多,但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可以多一点,于是她直接把他擦伤的手拽出来放到台面上。
冰凉的碘伏液体擦拭在伤口表面,这种普通擦伤他从前不知道受过多少,从来不会理会。
而眼前这个人却一边拧着眉头,一边用他的手掌仿佛受到了天大伤害的眼神紧紧盯着。
“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处理伤口。”
程鸢用棉签的动作很轻,间隙她撩起眼皮看向他,“疼吗?”
“需要我吹一吹吗?”
她的眼睛很亮,说话的语气像是幼儿园老师在哄哭包小朋友。
洛聿眼角微微抽动,“不必。”
想要撤回手,被程鸢提前摁住。
隔着衣衫,彼此的肌肤并没有直接接触,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她手指的温软程度。
明明没用什么力道摁在他的手臂脉络上,他却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碘伏涂完,程鸢撕开两片创可贴贴到了他的伤口上。
洛聿盯着花纹是粉色kt猫的创可贴,无语。
程鸢还给自己买了杯喝的,但便利店里的东西显然不可能符合她的口味,她只抿了一口就丢在了一边。
雨势已经减小,却到处充斥着雾蒙蒙的水汽。
程鸢直直地看着洛聿,冷不丁就感叹了一句,“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舍得打你的脸。”
打人不打脸不是基本素质吗,那四个狗东西就该被抓进派出所里!可惜那个巷子里没有监控,她刚才也没有真的录像。
洛聿眼神不变,依旧沉默。
程鸢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让我对保镖这个群体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程鸢缓慢凑近,漂亮的眼睛透露出些许狡黠神色。
嗅觉比视线更快感知到距离在缩短。
开在盛夏阳光中的莓果气息,清透酸甜,明媚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