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安静中,画酒射出一支箭枝,离弦飞去——
众人视线随着箭枝滑行。
不出所料,连靶子都没上。
画酒更紧张了。
又射一箭,还是擦着箭靶而过。
人群中,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画酒已经无心看,只知道最后一箭,无论如何是要上靶的。
不然丢的不止她一个人的脸,还有宴北辰的。
她不想承担惹怒他的代价。
额上已经紧张到冒出微微细汗。
最后一箭握在手上,迟迟不敢射,连掌心都微微发烫。
她闭上眼,努力回想小时候学习箭术时的感觉。
就在她决定孤注一掷时,身后传来慵懒笑意。
“我说王兄怎么把我支开,原来是让夫人们偷偷带我家小夫人射箭啊。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叫我呢?”
画酒睁开眼。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宴北辰来了。
他走到她身后,紧握住她的手,气定神闲搭箭上弦,要教她如何射箭。
他弯下背,贴在她身后,从她的角度瞄准。
画酒脊背都紧绷了。
那些散落的发丝拂过她脸侧,让她想起蛊虫爬过时的感觉。
“放松些,手要稳。对,就这样。”
宴北辰不急不躁,从姿势开始纠正她的箭术。
被晾在一旁的众人默默看着,没敢说话。
宴北辰倒是先不满意道:“嘶,射这样的死靶子,真没劲。”
他随意指了个人,“你,过去将靶子取下来,顶在头上。”
“射箭,还是要射活人才有意思。”他笑得森寒。
被选中的倒霉蛋当即腿软,连忙求饶。
“王弟饶命!王弟饶命!”
费娘子注意到,这侍从就是一直在丽夫人身后撺掇,还笑出声那位。
多半是顾州王的人。
费娘子收回目光。
不远处的宴北辰却困惑:“饶命?”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你是怀疑本王弟的箭术,还是妄自揣测主子的用意?”
三连问砸得侍从直不起腰。
他赶紧求救,向丽夫人投去目光。